关于我国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体系的研究

- 1 - 关于我国 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体系 的 研究 内容摘要： 目前我国未成年刑事被害人获得救济的比例较小，且渠道匮乏、种类稀少，有关于此的法律规定更是零散、笼统，缺乏针对性和可操作性，薄弱的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工作不仅滞后于国际发展趋势，更有违保护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司法理念，因而迫切需要构建法律、经济、社会公益三位一体得到救济体系，以大幅提升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程度，最大限度保护未成年被害人的权益。 关键词： 未成年 被害人 救济 体系 我国历来重视对未成年人权益的保护，且通过未成年人保护法等多部法律对该 理念从法律层面予以确认，特别是在刑事诉讼过程中，新修订的刑事诉讼法还对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诉讼程序设专章予以规定。然而，纵观相关理论研究与司法实务不难发现，对于刑事法律关系中未成年人权益的保护，都过多地将关注点落在了未成年犯罪人身上，而忽视了对未成年刑事被害人的保护与救济。如对未成年犯罪人规定有法定从轻处罚、附条件不起诉、污点限制公开等内容丰富、涉及面广的保护性条款，但对于未成年被害人的救济却缺乏明确、具体的规定。我国尚未构建起未成年刑事被害 - 2 - 人救济体系，大量未成年刑事被害人很难获得救济，成长状况堪忧。为此，本 文拟对该问题加以研究，在借鉴域外成熟作法及既往研究成果的基础之上，试图构建符合我国实际的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体系，并期待能够以此唤醒更多人对于未成年刑事被害人的关注与重视。 一、我国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之现状与不足 实践中，未成年刑事被害人获得救济的比例相当小，主要基于以下几点理由： 现行法律规范中，有关刑事未成年被害人保护与救济内容的规定可谓是少之又少：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根本不涉及未成年被害人的有关问题；刑事诉讼法、人民检察院办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规定、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规定等又主要围绕未成年犯罪人展开，只是零星规定应帮助因经济困难等原因没有委托辩护人的未成年被害人申请法律援助，询问未成年人被害人参照讯问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有关合适成年人及女性工作人员到场；未成年人保护法关于未成年人司法保护的规定亦是针对未成年犯罪人，仅是以一条两款的篇幅笼统规定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及时审理，并适应未成年人生理、心理特点和健康成长的需要，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在司法活动中对需要法律援助或者司法救助的未成年人，法律援 助机构 - 3 - 或者人民法院应当给予帮助，依法为其提供法律援助或者司法救助。可见，现有的法律体系中，不但没有专门针对刑事未成年被害人保护的法律，即便是在其他相关法律中涉及到未成年刑事被害人，不仅内容甚少、过于原则，且偏重权利保障，忽视被侵犯后的救济。如此简略的法律规范已经不适应新形势下对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的需要，亟待整章建制，改变救济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无章可循的现状。 由于救济体系不健全，犯罪人的赔偿无疑成为未成年刑事被害人获得救济的主要渠道，因而，未成年刑事被害人能否获得救济则主要依赖于犯罪人的 赔偿意愿与赔偿能力，如果犯罪人拒不赔付或确无赔付能力，那么，未成年刑事被害人经历刑事诉讼程序所得能到的，仅仅是因犯罪人获罪、获刑而得到些许的心灵慰藉，别无其他。虽然案件本身引起社会公众的广泛关注，在媒体的宣传下，为更多人所知晓，被害人或许能够收到来自社会各界的救助。然而，此类救济渠道毕竟是偶然的、个别的，未提升到制度层面，因而不具有普遍适用性。 经济救济是弥补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损失最直接的方式之一，但现行法律所支持的经济救济种类却远不及现实损失。刑事诉讼法第 77 条规定：被害人由于被告人 的犯罪行为而遭受物质损失的，在刑事诉讼过程中，有权提起附 - 4 - 带民事诉讼。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是否受理刑事案件被害人提起精神损害赔偿民事诉讼问题的批复规定：对于刑事案件被害人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为而遭受精神损失提起的附带民事诉讼，或者在该刑事案件结束以后，被害人另行提起附带民事诉讼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简言之，未遭受物质损失的被害人无权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无权申请精神损害赔偿。然而，在很多案件中并没有明显的物质损失，以未成年人遭受性犯罪的案件为例，未成年人面对犯罪人的言语威胁，或因胆怯不敢反抗，或因年龄 小，不知反抗，故犯罪人未实施暴力行为，因而未成年人身体并未受到明显的损伤，即未遭受物质损失，故依上述法律无权获得任何经济赔偿。但在这些案件中，未成年人所遭受的心理创伤更为严重，从某种意义上说未成年被害人的精神损失必物质损失更值得关注，更应得到赔偿。如果不及时采用物质赔偿、心理辅导等措施修复未成年事被害人的心理创伤，帮其摆脱被侵害的阴影，近则耽误学业，远则影响其今后健全人格的塑造与健康心智的培育。然而，当前的救济仅停留在有限的经济救济层面，精神救济尚未通过权威的文件列入救济范畴。 此外，未成年人被熟人甚至家人 侵害后，即便对方被判处刑罚，但未成年人仍面临与犯罪人长期相处的问题，能否对曾侵犯未成年人的犯罪人形成制约，确保其不再对未成年人造成威胁，此类救济尚显不足。 - 5 - 二、完善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体系的必要性 对未成年人给予特殊保护，是由未成年人这一弱势群体的自然属性决定的。 首先，未成年人心智尚未成熟，辨别是非能力较弱，缺乏警惕性，易被不法分子所哄骗、蒙蔽。如被他人以带路为名骗至偏僻地点致强奸后果发生等。而且，在未成年人受到侵害的案件中，有很大一部分系被同乡、邻居、同学、老师等与其 熟识的人所哄骗，进而遭受侵害。在正当关系的遮蔽下，部分未成年人甚至长期受到的侵害，且即便对方因此受到惩处，但因关系的密切性，未成年人仍不可避免地将受到对方的潜在威胁。 其次，未成年人正处于生长发育期，身体柔弱、精神脆弱，一旦遭受侵害，身心受到重创，且影响深远，不易修复。例如在未成年人受到侵害的案件中，性犯罪案件多发，由于未成年被害人年龄小、身体发育不成熟等原因，导致其身体遭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此外，该类案件有相当一部分系未成年人实施，而未成年人犯罪往往具有团伙性特点，故多人实施轮奸或群殴等行为者较多，致使被 害人遭受的身体损害更为严重。同时，犯罪易给未成年被害人造成心理阴影，使其精神失常，与异性交往存在严重障碍，且影响深远。 最后，犯罪加于被害未成年人的强烈刺激，会使其迅速进入一种不稳定状态，经历心理学上的人格解组期以及随 - 6 - 之而来的人格改组期。 1这就意味着，被害未成年人既可能从被害事件中摆脱出来，重获新生，亦有可能因此产生报复心态，将怒火发泄到其他无辜者身上，即因犯罪受害而发生的恶逆变。然而，无数未成年人被盗、被抢后转而通过偷抢弥补自己损失、被殴打后伺机报复的案例证明恶逆变的发生并不在少数。美国犯 罪学家辛格通过研究发现，在未成年时成为被害人，在很大程度上意味在成年后成为犯罪人 ;犯罪行为的被害人比非被害人更多地犯有暴力行为，即被害经历是严重的人身攻击行为的最佳预报因子。 2 如前所述，我国现行有关法律及司法实务，无论是法定从轻处罚、附条件不起诉等宽缓处罚措施，还是无条件提供法律援助、污点限制公开等保护性举措，均表现出了较为明显的被告人一元性倾向，未成年被害人的地位因此趋于边缘化，过分热衷于满足刑事程序要求而不是被害人需要的刑事司法制度，并 没有将被害人放在应有的重要位置，没有为被害人提供充分的救济。这当然与启蒙运动时期国家追诉原则代替私人追诉原则、摒弃同态复仇转而关注保障人权的历史变革有关。然而，随着人权保障运动的深入发展，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应把从前作为刑事司法客体的被害人变成刑事司法的重要参与者，并进一步使之成为主体，在诉讼过程中充分予以保护和尊重，兼顾国家利益与被 - 7 - 害人利益。因而，应改变一元性的不合理局面，为倡导并在法律层面上最终确立刑事人权保护的二元性合理格局，提供制度、实证的推动力。 恢复性 司法是作为报应性司法的对立物而被提倡的，是指以恢复因犯罪所造成的被害为目的的一切司法活动。即经过专业人士充当中立第三者的调解，促进犯罪人与被害人的沟通，通过道歉、赔偿、社区服务、生活帮助等使被害人因犯罪所造成的物质精神损失得到补偿，因受犯罪影响的生活恢复常态，同时亦使犯罪人通过积极的负责任的行为重新融入社区，并赢得被害人及其家庭和社区成员的谅解。 3该理念已成为一股世界潮流，在数十个国家得到不同程度的发展和应用。然而，我们长期秉承着这样的思维定式：打击犯罪就是保护人民，惩治犯罪的任务搞好了，保护被害人的权能也就实现了。其结果是，重视了打击犯罪而实际上却轻视了被害人的权利和救济。因而，应当吸纳恢复性司法的理念，正视犯罪被害人的权利，通过各种方法去救济他们，保护他们，而不是用打击来替代保护。 4 三、 域外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制度之借鉴 20 世纪中期以后，随着国际人权保障运动的广泛开展及西方自由、平等、博爱理念的深入人心，国际社会越来越重视对刑事被害人的权利保障，已由早期的一元性保护向强调均衡理念的二元性保护转变，纷纷兴起了恢 - 8 - 复被害人权利活动，未成年被害人救济制度亦随之发展并日 臻完善。因而，在讨论并构建我国未成年人被害人救济体系时，域外的法律制度与实践经验是应当予以重视和研究的。 （一）未成年刑事被害人救济制度在国际法中的体现 联合国通过了许多公约性文件，规定被害人享有求得被害恢复、接受社会支援等救济性权利，虽非直接针对未成年刑事被害人而定，但从特定角度讲，都可以视为救济该类人群的法律文件，可以成为援引的依据。 联合国于 1985 年通过的为罪行和滥用权力行为受害者取得公理的基本原则宣言是保护被害人包括未成年被害人的直接法律文件。宣言宣布，罪行受害者有权向司法机关申诉并为所受损害 迅速获得国家法律规定的补救（第 4 条），必要时设立和加强司法机关和行政机构，使受害者能够迅速、公平、省钱、方便地从正规或非正规程序中获得补救。应通过在整个法律过程中向受害者提供适当的援助等方法，便利司法和行政程序来满足受害者的需要（第 5 条、第 6 条）；当受害者无法从罪犯或其他来源得到充分补偿外，会员国应设法提供金钱上的补偿，应鼓励设立、加强和扩大向受害者提供补偿的国家基金的做法，受害者应从政府、自愿机构、社区方面及地方途径获得必要的物质、医疗、心理及社会援助（第 12 条至第 14 条）；各国还应为受害者制定并提供适当 权利和补救办法（第 21 条）。 - 9 - 除专门性文件外，其他公约中亦涉及了未成年被害人的救济问题，如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的预防犯罪和刑事司法措施（ 1998 年）中规定：立法授权法院拥有一整套判刑处置权 ,以保护受害妇女（包括女童）等免受进一步的暴力行为之害 ; 确保受暴力侵害的妇女通过正式和非正式程序立即得到公平的受害补救 ,包括向犯罪者或国家寻求赔偿或补偿 ; 促请会员国与私人部门有关专业组织基金会非政府组织和社区组织合作 ,如建立资助、咨询和危机干预服务类服务和支助小组等。 （二）域外刑事未成年被害人救济制度的实践 未成 年人维权事业作为世界人权事业的一部分，是随着欧美等国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而发展起来的，联合国一些列有关于此的规约和宣言，很大程度上也是建立在西方各主要国家成熟的人权实践和发达的少年保护法律制度上的，因而有必要对此域外特别是欧美等国的制度予以借鉴。 针对被害人救济问题进行专门立法已经成为很多国家的选择，专门立法可分为两种方式。一种为将救济纳入保护范畴一并规定，如美国的联邦被害人和证人保护法（ 1982年）将对犯罪被害人实行国家补偿制度规定其中，该国的犯罪被害人法（ 1984 年）设 立了犯罪被害人基金制度；另一种为专门针对救济内容而制定，如韩国的犯罪被害人救助 - 10 - 法（ 1987 年）、英国的刑事损害赔偿方案（ 1974 年）、德国的暴力刑事被害人赔偿法（ 1976 年）。 国家补偿是指当被害人无法从被告人和其他途径获得充分救济时，国家所承担的一种经济救助责任。英国大法官 1957 年首次提出建立犯罪被害人国家补偿制度后，新西兰第一个颁布了刑事被害人补偿法，随后其他国家纷纷效仿，截止目前世界上已经有超过 30 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被害人国家补偿制 度。 5 美国、德国、法国等多国均已成立包括数百个成员组织在内的全国性被害人援助联盟，英国、日本还分别成立了未成年被害人援助中心、咨询中心等专门组织，为未成年人被害人提供法律服务、抚慰心理、基金援助等救助。 综上，欧美等国均积极采取措施保障被害人的救济权，这充分说明随着公民权利意识的觉醒，加强对公民权利的保护不能再单纯依靠刑罚的手段，而更应加强对被害人权利的保护与救济。 四、我国刑事未成年被害人救济体系的完善 为弥补现阶段我国刑事未成年被害人救济方面的不足，更好地维护好未成年人的权 益，应借鉴欧美等国成熟做法，并结合我国实际，构建一个相对完备的救济体系。 （一）完善刑事未成年被害人的法律救济体系 - 11 - 建议制定刑事被害人保护法，将对未成年刑事被害人的保护设专章予以规定，以体现国家对于未成年被害人与未成年犯罪人的同等关注与保护。该法至少应涵盖以下内容：如对刑事被害人应予以尊重，其有权获得国家补偿及社会救济等。通过总括性规定，为相关措施的具体实施提供充分而明确的法律依据。 犯罪人判处刑罚的轻重虽不直接影响被害人的物质利益，无法给被害带来实质性救济，但按 照罪责刑相一致原则，与主观恶性及社会危害性相一致的处罚力度一方面能够体现对犯罪人的惩戒，有利于进行犯罪预防，另一方面能够平复被害人的情绪，给被害人以安抚。为了实现该目的，对于主观恶性小的未成年犯罪人应予以从轻处罚；相反，对于明知是未成年人而实施侵害行为的犯罪人，其主观恶性及社会危害性显然重于侵犯成年人者，则应予以从重处罚。然而，刑法总则中仅规定对未成年人犯罪应当从轻、减轻或者免予处罚，分则中也是针对个别罪名，规定侵害未成年人应加重处罚的内容，如强奸罪、猥亵儿童罪等，但对于故意伤害、抢劫等诸多罪名却未予规定。 因而，建议在刑法总则中，增加如下内容：明知是未成年人而实施侵害行为的，应当从重处罚。 - 12 - 新修订的刑事诉讼法规定，只要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没有委托辩护人，司法机关即负有委托法律援助律师的法定义务。而同样作为维权意识不强、需要法律特殊保护的未成年被害人却无法依法享受同等待遇。因而，建议刑诉法扩大法律援助的适用范围，规定未成年被害人获得法律援助不以经济困难为限，而应普遍适用，使其能够在法律援助律师的帮助下，积极参与诉讼，维护自身权益，争取更广泛的救济。 刑罚的 补救作用毕竟是有限的，它难以较好地修复和消除被害人的精神创伤，特别人是幼年时期形成的由于性侵犯等犯罪侵害所造成的精神痛苦，因而，给予未成年被害人一定的精神损害赔偿是必不可少的。然而，我国对此却面临法制不统一的困境：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中明确规定，自然人身体权、名誉权、人格尊严权等权利遭受非法侵害，有权请求赔偿精神损害。然而，刑事有关司法解释却规定刑事被害人无此权利。由于法律规定之间的矛盾，导致不同诉讼中的被害人形成差别待遇，因而，有必要修订刑事有关法律，从法律上保障 未成年刑事被害人享有获得精神损害赔偿的权利。 如前所述，未成年刑事被害人受到侵害的案件，很大一部分是熟人所为，由于双方交往的密切性，被判处刑罚的犯 - 13 - 罪人仍有可能接近被害人，从而给被害人造成心理压力。为了缓解未成年被害人的心理压力，确保其权利不会遭受二次侵犯，强令禁止犯罪人与被害人接触并以承担不利后果相威慑，可在一定程度上发挥作用。目前，以法院签发保护令的方式保护家庭暴力被害人已经成为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通行做法。如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左右，美国各州相继规定要为家庭暴力被害人签发保护令，并 且宣布违反保护令是一种刑事犯罪，执法人员在有足够理由相信某人违反保护令的情况下，可以执行无令状之逮捕。 6尽管我国刑法中已对此作出规定：宣告缓刑，可以根据犯罪情况，同时禁止犯罪分子在缓刑考验期限内从事特定活动，进入特定区域、场所，接触特定的人。但此规定的实践效果尚待考察，不仅因为此举不适用于刑罚执行完毕后的若干时间，且无相应惩罚措施，最主要的是，该规定的出台时间较短，社会认知度不高，法院判处禁止令的情况亦不多见，因而，有必要对此加以推广，提高禁止令的使用率，并加以完善，为未成年被害人构筑起坚固的保护 屏障。 （二）构建刑事未成年被害人的经济救济体系 （ 1）将促进刑事和解作为必经程序 恢复性司法理念的要旨就是促进和解，因为只有司法机关督促犯罪人向被害人赔偿损失，同时主动做好被害人的疏导工作 ,争取被害人对犯罪行为予以谅解 ,才能最大限度地 - 14 - 化解双方之间的矛盾，确保被害人的损失得到有效补偿，犯罪人的行为得到自发约束。尽管该项工作已在司法实践中的得到落实，但因非强制性规定，是否积极促成，完全取决于司法工作者的自由意志，通常会因工作量的大小而有所取舍。因而，有必要条件允许时，将促进刑事和解作为涉 及未成年被害人案件的必经程序，以最大限度的弥补被害人的损失。 （ 2）将赔偿作为量刑的法定情节 目前，司法机关的通行做法是将赔偿作为不起诉的重要前提或酌定量刑情节，并分别在不起诉书或判决书中予以列明。既然赔偿情节已经为司法实践所评价，作为法定情节写入法律不仅是对司法实践的确认，同样能够为犯罪人所关注，进一步提高其赔偿的积极性。同理，亦应规定：在刑事判决生效后，罪犯积极主动履行全部或大部分赔偿义务的，可依法获得减刑或假释，以更大程度地弥补被害人的经济损失。 （ 1）建立劳动改造收益 赔付制度 部分犯罪人具有赔偿损失的主观意愿，但在客观上确无赔偿能力，若能建立劳动改造收益赔付制度，对于在监狱里服刑并参加劳动取得收益的罪犯，从其劳动所得中提取一部分作为损失赔偿金，不仅能使被害人的损失得到补偿，且能够培养犯罪人的社会责任感。 - 15 - （ 2）建立国家补偿制度 恢复因发生犯罪而失衡的法秩序是国家的责任，因而当犯罪赔偿责任由于犯罪人的个体差异（经济状况等）而无法负担或无法全部负担，被害人的权利无法得到有效救济时，它就由个人责任转变为国家责任，国家有责任对此进行补偿。国家补偿制度已成为国际通行做法，我国部 分地区如淄博、青岛、福州等地也开始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