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古代北方多神教对萨满教的影响麻扎朝拜中萨满文化的生存及原因探析

论古代北方多神教对萨满教的影响麻扎朝拜中萨满文化的生存及原因探析

在古代，北方部落信仰的撒旦在戈壁、蒙古沙漠和中国东北肥沃的天然林中产生了共鸣和声音。尽管随着氏族社会的瓦解,它逐渐淡出了历史的舞台,但作为北方文化重要载体之一的萨满教,在北方诸多民族的性格形成、观念习俗的养成以及文化结构的构成上都打上了深深的烙印。麻扎一词源于阿拉伯文“Mazar”,“原意为‘访问’、‘探望’,现转意为‘圣灵之地’、‘伟人之墓’,原指伊斯兰教苏菲派长者的陵墓,现主要指伊斯兰教贤者的陵墓”1。麻扎朝拜就是人们为了祈求获得麻扎的庇佑而进行的一种祭祀仪式,其朝拜内容包括“礼拜、诵经、祈祷、祭祀等仪式活动”2。朝拜者借向麻扎祈求的方式,来倾诉内心的痛苦和仇怨,达到一种心灵的慰藉。在禁止任何动物和偶像崇拜的伊斯兰世界中,麻扎朝拜却作为一种特有的现象而存在,并且被伊斯兰教一些教派的教徒视为其宗教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伊斯兰教自9世纪入新疆后不久就有了崇拜麻扎的现象,萨图克·布拉格汗的麻扎成为了新疆第一座受到朝拜的伊斯兰教“圣墓”。此后在叶尔羌汗朝时期,麻扎朝拜活动达到了顶峰。萨满教是一种自然的、原始的多神教,其内容是以“万物有灵”和“灵魂不灭”的观念为基础,主要包括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三个部分。北方的渔猎游牧的古人类都曾信仰过萨满教,维吾尔族人的先祖回鹘人也是其中的信仰者之一。在被其他宗教代替后,萨满教依旧对曾经的信仰者们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在维吾尔族麻扎朝拜活动中可以看到大量的萨满教遗迹。例如,在南疆英吉沙县的奥达木麻扎朝拜中独特的赛鼓狂欢,敲鼓进入奥达木成为一种独特的模式。维吾尔族独特的麻扎朝拜活动,可以视为萨满教自然崇拜、先祖崇拜和伊斯兰苏菲派偶像崇拜的一种混合体。1.朝拜对象。维吾尔族麻扎朝拜对象的范围极为广泛,既包括伊斯兰教圣贤的陵墓,又包括一些非伊斯兰教的陵墓。在南疆和东疆就分布有大量的以动植物命名的麻扎,传说中这些动植物给予麻扎的主人以极大的恩惠,如和田洛浦县的玉吉玛(维语意为“桑子”)麻扎,这些都体现出古代动植物崇拜的残留。还有一些女性专属的麻扎,它们是女性求子和祈求顺产的场所,如著名的喀什的布维玛利亚木麻扎。这种求子的习俗可以追溯到萨满教乌弥(Umay)女神的崇拜,西迁后的回鹘人视乌弥为专职生育的女神,《突厥语大词典》中就有“祈求乌弥,可得子”的记载。此外,史料中还记载维吾尔族人将在麻扎举行安慰死者灵魂的仪式与当地的祖先崇拜结合起来3。2.朝拜季节。维吾尔族的麻扎朝拜活动主要分为季节性朝拜和节日性朝拜。节日性朝拜主要集中在古尔邦节和肉孜节,而季节性朝拜则是每个地区依据气候变化所进行的一项活动,一般都选择在春暖花开或瓜果成熟之际。如和田地区3～10月份所进行的大型麻扎朝拜,当地人称之为“麻扎游览活动”。该活动的日期是依某种瓜果的成熟期或农活的间隔时间而定,这种庆祝瓜果丰收的活动,就带有明显的祈求禳灾、五谷丰登的性质。3.朝拜仪式。麻扎的祭祀活动中能看到一些与萨满教祭祀仪式类似的现象。立竿悬物是祭祀仪式后第一项重要的活动,用麦草将羊或鸡填充起来悬挂到立在麻扎周围的竿子上,该仪式类似于北方信仰萨满教民族的“楦马皮习俗”,就是杀敌人所骑的马,然后挂在竿子上来祭祀苍天。在麻扎上插旗是另一项重要的活动,如在奥达木麻扎朝拜中其高潮就是旗帜“交接仪式”,而在萨满教中将旗帜的所在地视为圣地。此外,在祭祀中,集体朝拜后信众会围着篝火跳“萨玛舞”,有些地区还有赛鼓大会活动,在求子的朝拜活动中妇女们还会抚摸麻扎周围的“神石”来祈愿,所有这些都折射出了萨满教的遗存。维吾尔族人的祖先回鹘人曾经信仰过萨满教、摩尼教、景教、佛教,最终选择了伊斯兰教,但为什么萨满教的某些习俗依然以某种形式保留下来了呢?1.西部地区的恶劣自然环境为其存留提供了前提条件。居住于漠北的回鹘人在黠戛斯人的追逐下,其中两支分别进入了西域地区(此处指狭义的西域)。无论是西域还是漠北地区,其生存空间都极为有限。空旷的草原,茫茫的戈壁,漫漫的黄沙,对于以游牧为主的先民来说,大自然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保障。而人们的生存栖息之地主要集中在水草优渥的湖畔,沙漠中的绿洲地带,或较为平缓的平原地区。一旦脆弱的生态环境被打破,畏惧的恐慌感就会油然而生,因此,对于认知能力有限的人类来说,所谓上天的恩赐、祖先的蒙阴是其解决恐慌感的唯一方式。这样拜天祭祖就自然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了。2.宗教的文化性是其存留的必要条件。“宗教中的思辨、形上意义必须要靠语言、文化的形式来得以表述”4。正是宗教能够以文化的形式被表达,成为人类生活的一部分后,才能够在其消失后继续影响着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而这是文化稳定性的一种体现,正如萨满教的信仰基础随着人类认识水平和其他宗教的进入而被撼动的时候,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神则会依附于其他宗教而继续存在。另一方面,某种外来宗教文化如果想要被广大民众所接受,就必须通过吸纳、掌握当地原有文化的方式来达到该宗教在此地域的社会化。在历经百年的伊斯兰化的过程中,伊斯兰苏菲派的传教者有效地将中亚的圣人崇拜—麻扎崇拜,与新疆本土的具有萨满教特性的多神偶像崇拜结合起来,最终被信众所接受。3.民族性格是又一重要因素。在讨论这种遗留现象时,民族性格这种因素往往被忽略掉。在人类发展史上,曾经存在过许多的文化遗产,有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去其原有的活力。从历史上看,维吾尔族是生性开朗、乐观的群体,能歌善舞,如在伊斯兰教禁音律的喀喇汗朝时期,却是维吾尔族十二木卡姆艺术音阶的形成期。可见民族性格对于选择何种文化的遗留具有一定的意义。而奥达木麻扎朝拜中的赛鼓、祭祀仪式上的欢歌乐舞都是民族性格产生作用的最好见证。萨满教在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