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学专业论文）论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pdf

摘 要 i 摘 要 在密尔所生活的 19 世纪，欧洲社会的政治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动，是一个社会大变 革时期。工业革命后，新的社会构成呼唤新的民主制度来实现不只是多数人的也是少数 人的自由。另外，密尔自幼接受良好教育，优越的中产阶级生活环境使他能够与当时最 出类拔萃的人物进行密切的知识交流，对这些真理的吸收成为他智力进步的最大部分， 也是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理论渊源。密尔所谓的少数派指的是社会精英和妇女，他认 为社会精英的自由是极其珍贵的但也最容易受到伤害， 没有社会地位的妇女是一个类似 少数派的性别，他用同样的理论根据不仅为社会精英的权利辩护也为妇女的自由辩护。 密尔认为多数派统治的民主是虚伪的民主，它侵犯了少数人的自由，是多数人对少数人 的暴政。少数派自由的真谛就是要摆脱多数人对少数人自由的窒息，充分发展不只是多 数人的而且也是少数人的个体性。密尔强调在已经取得民主政府的权利之后，代议制政 府实施的措施可以最有效的保障在政治和社会生活中真正实现公民自由， 使每一个人的 自由都能得以体现。因此，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并不否认洛克和边沁的自由理论，而是 对前人自由主义精神的进一步深化和发展。作为一个理论体系，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良 莠不齐， 有超越前人的成就， 也有启迪后人的局限， 在自由主义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关键词 密尔 自由 少数派 多数派 abstract i abstract in the 19th century, the political life of european society had the huge change, was a big transformation time. after industrial revolution, the new social construction called for a new democratic system to achieve the freedom not only the majority but the minority. in addition, mil accepted the good education since childhood, the superior living conditions of middle class enable him to make the close knowledge exchange with the most outstanding figures at that time, to absorb these truth is a major part of his intelligence progressive ,is also the origin of the mills theory about freedom of the minority. the minority that the mill so called were the social elites and the women, he considered that the elites freedom was extremely valuable but also the most vulnerable, that the women hadnt social status was similar sex to minority , he used the same rationales to defend the freedom not only for the social elites but also for women. mill thought the principle of majority rule was false democracy, violated the freedom of the minority, was one kind of tyranny .the essence of freedom was to get rid of that majority suffocated the freedom of the minority and to develop the personality that not only belong to majority but also minority. mill emphasized after they obtained the right of democratic government, the representative government implemented the measures were the most effective to realize the civil liberty truly in politics and social life, and every persons freedom can be reflected. therefore, the mill done not deny locke and benthams freedom theory, but deepened and developed the spirit of liberal. as a theoretical system, mills theory about freedom of the minority has many good and evil factors that are the surmounting predecessors achievement and the inspiring future generations limitations, holds the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history of liberalism. keywords mill freedom minority majority 引 言 1 引 言 自由是人类社会中一个由来已久、永葆新意的话题，是人类理性的普遍追求。在对 自由的探索中，密尔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其自由主义思想的问世宣告了古典自由主 义的终结和新自由主义的开始。密尔摒弃了传统的权利理论，将自由问题诉诸于功利， 撰写出一部捍卫自由的经典之作论自由 ，对西方社会的政治产生了深刻影响， 引起了很多思想家的广泛关注。在他的其它著作如代议制政府 、 功用主义中都对 自由问题有过深入探讨，他关于自由与人类精神发展、个性发展、社会进步之间相互关 系的探索与思考， 对近现代自由思想和民主政治建设具有重大影响。 作为自由的捍卫者， 密尔猛烈抨击了一切损害个人自由的行为，不论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专制，还是社会对 个人自身行为无限制的干涉。他反对不加思索照搬经验、习俗，鼓励和保护个性自由。 相比洛克和边沁强调多数派统治原则而忽视少数人的意见， 密尔更多关注少数派的自由 问题，注重实现社会中每一个人的自由。同时，他对社会精英和代议制政府寄予厚望， 并试图通过议会改革达到自由与平等的融合。密尔在自由主义发展史上的杰出地位，使 人们在研究近现代自由问题时不得不提到他，就是这样伟大的一位思想家，直到上世纪 八十年代才真正进入中国的学术研究领域，在我国朝一个更加开放的社会日益发展之 后，学者们对他的关注才逐渐增多，密尔的著作被大量翻译出版，相关研究和学术论文 也如雨后春笋，为研究密尔自由主义思想提供了基础，也使研究密尔的某些思想成为可 能。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2 第 1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形成的社会背景及理论渊源 约翰斯图亚特密尔（1806-1873） ，19 世纪英国著名哲学家、逻辑学家、政治 学家和经济学家，他的思想涉及领域广泛，被誉为百科全书式的人物。主要著作有论 自由 、 功用主义 、 逻辑体系 、 代议制政府 、 论妇女的从属地位和政治经济 学原理等。在密尔所生活的 19 世纪，欧洲社会的政治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动，是一个 社会大变革时期。工业革命后，新的社会构成呼唤新的民主制度来实现不只是多数人的 也是少数人的自由。另外，密尔自幼接受良好教育，优越的中产阶级生活环境使他能够 与当时最出类拔萃的人物进行密切的知识交流， 对这些真理的吸收成为他智力进步的最 大部分，也是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形成的理论渊源。因此，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是在特 定的社会背景下，汲取前人理论精华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 1.1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形成的社会背景 思想是时代的反映，任何一位思想家的思想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都带有他那个时代 的烙印，密尔也不例外。在密尔所生活的 19 世纪，欧洲社会的政治生活发生了巨大变 动，是一个社会大变革时期。在英国，工业革命的完成促使英国社会的经济结构、政治 结构和阶级力量对比都发生了新变化。毫不夸张，工业革命的影响对英国乃至整个资本 主义社会来说都是一场深刻的大变革。密尔作为这一时期思想家，其思想的形成无疑也 打上了深刻的时代烙印，同时，也反映了时代的进步与要求。 1.1.1 经济背景 18 世纪 60 年代，英国率先兴起工业革命，它的完成使机械大工厂生产代替手工作 坊，劳动生产率迅速提高，大大促进了社会经济发展，英国一跃成为世界工业中心。到 19 世纪中期，英国综合国力稳居全球首位，达到历史上强盛的最顶峰。工业革命使英国 从传统农业社会成功转型为现代工业社会，并由此引发了社会经济结构一系列变化。首 先，英国凭借其机械大生产高效的生产能力，生产出价格低廉的商品向殖民地倾销赚取 巨额利润，这样英国不仅打开了世界市场，也摧毁了殖民地和世界其它地区的工业。随 着英国对外贸易不断扩大，开始在世界市场上占据垄断地位。其次，工业革命在很大程 度上改变了英国经济和人口分布。原来经济落后、人口稀少地区随着工业的发展变得经 第 1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形成的社会背景及理论渊源 3 济发达、人口稠密。同时，城镇和农村人口比例也发生变化。19 世纪中叶，经济发展促 使英国城镇化速度加快，农村人口数量开始落后于城镇人口。经济发展和人口布局变化 打破了英国政治选举原有的比例平衡，因此，为保护不同阶级的政治权利免受影响，对 于当时的英国来说进行政治改革势在必行。再次，工业革命兴起后，阶级关系方面最明 显的变化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 无产阶级开始作为独立政治力 量登上历史舞台。 至此，英国经济开始进入自由贸易阶段，资产阶级使用一切手段扩大经济规模，赚 取更多利润，新兴无产阶级在复杂的社会坏境中艰难前行，为争取更大生存和发展空间 而努力奋斗。 1.1.2 政治背景 工业革命胜利以后，英国社会的经济基础发生了巨大变化，而与之相对的上层建筑 却没有进行相应改革。日益壮大的新兴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政治权利得不到保障，严 重阻碍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因此，他们要求必须革除旧生产方式和社会体制的影响，建 立适合新生产力的新体制和社会构成， 即在现实政治体制中实现他们政治权利和经济利 益。经济领域的变革反映在政治领域就是要改革议会选举制度。 1832 年托利党在辉格党、中产阶级、工人阶级等强大压力下实行了改革。这次改革 没有导致大的政治体制变动，只是扩大了工业资产阶级的政治权利，满足了中产阶级的 选举权要求，工人阶级没有获取选举权，这引起了工人阶级的强烈不满，不久之后爆发 了宪章运动。宪章运动是英国工人阶级第一次独立进行的政治运动，要求进行彻底的议 会改革，目的是选出工人议员，实现工人阶级政治权利。虽然几经周折，宪章运动最终 归于失败，但是，它使资产阶级认识到无产阶级已经是一股独立的政治力量，在英国经 济发展和政治稳定方面起着极其重大的影响， 迫使资产阶级不得不重视无产阶级的利益 和要求，一定程度上推动了 1867 年英国的议会改革。 1.2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形成的理论渊源 任何一种思想都不可能横空出世，其形成是一定理论基础与思想家自身认识的结 合。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就是在汲取前人理论精华的基础上，根据密尔所处时代的需求 和自身素养发展起来的。他承袭英国近代自由主义奠基人洛克的自由思想，坚持个人主 义，并要求实现不只是多数人的也是少数人的自由，是对经典自由主义的深化和发展。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4 同时，密尔继承和发展了边沁的功利主义，从社会整体的长久利益出发，追求所有人的 自由，形成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与众不同的理论视角。 1.2.1 洛克的自由主义理论 约翰洛克（1632-1704） ，英国著名的哲学家，主要著作有人类理解论 、 论 宗教的宽容 、 政府论上篇和政府论下篇等。他是经典自由主义理论的奠基 人，其自由观可以概括为：从绝对的和专断的强权中解放出来而实现以大多数人为主体 和以私有财产权利为内容的自由。 洛克的自由主义哲学是以“自然状态” 、 “自然权利”的假设为前提展开论述的，即 在自然状态中个人具有一种自然权利来保护自己的财产。 洛克强调在自然状态中人不仅 自然地而且必然地是自由的。因为每个人生来就拥有对自身的权利，而其他人对此无权 过问和干预。同时，因为每个人拥有对自身及其劳动力的权利，所以他们也就有了对于 财产的权利。当然，处于自然状态中的人也有能力维护自己的财产。在这一意义上，每 一个人都是自由的。另外，每个人生而具有同等的理性，人类可以运用这些神授的理性 官能去了解他们的权利、履行他们的义务。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人仍是自由的。但是， 在现实生活中，人类生而具有的权利却遭到了绝对权力（君权神授）和专断权力（君主 和贵族的意愿） 的束缚， 对个人自由产生极大地威胁。 针对绝对权力对个人自由的威胁， 洛克提出了“同意理论” ，即每个人都有其天赋的自由，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强迫 他们不经同意就服从政治上的强权， 所以也没有任何政治上的强权可以不经组成社会的 各个个人成员同意而可以有其合法性；针对专断权力对个人自由的威胁，洛克提出建立 种种成文法，他认为个人得以自由的关键条件是不受君主的专断决定的控制，而是受君 主本人也必须服从的固定法律或成文法的管理和统治。尽管法律有时也会限制个人自 由，但法律可以保障个人免遭专断权力的压迫。 在 17 世纪的英国，洛克的自由主义理论是向贵族和君主专制统治体系进行挑战的 有力武器，在防止君主对于公民社会权利的侵犯和建立民主秩序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 他对个人主义的推崇和维护成为后来自由主义的普遍追求，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就是以 洛克的自然权利学说为逻辑基础，坚持个人主义，要求把自由扩展到每一个人，是对洛 克自由主义理论的继承和发展。 1.2.2 边沁的自由主义理论 第 1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形成的社会背景及理论渊源 5 杰里米边沁（1748-1832） ，英国著名的哲学家、法理学家和经济学家，主要著 作有道德和立法原理导论 、 政府片论和赏罚原理等。边沁倾其一生都在努力 寻找一种万全之法，并使这种普遍、完善的法律之眼洞察到社会的每个角落，实现有法 律保护的真实个人自由，并阐释了这些法律所基于的功利主义的道德原则。 边沁的自由主义理论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洛克自由思想，如他也反对贵族政治，并 为私有财产和多数派统治的原则作论证等，但边沁的理论也有自己的特点，如他注重强 调自由在实现幸福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法律对自由实现的意义等。边沁反对洛克以来的 自然权利学说，认为没有法律强制的自由只能意味着来自他人更大程度的控制，脱离法 律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只是一种虚构的法律实体。真正的自由不可能是绝对的，它 应该是法律设计的产物。边沁主张从功利主义角度论证自由，认为社会功利与个人幸福 之间并不矛盾，虽然大多数人利益与个人利益并不等同，随时都有不一致的可能，但从 长远考虑，整体利益与个人利益还是可以相一致的。在社会领域中，可以通过人为设计 的法律体系来使得这两种利益协调起来。在经济领域中，为利益而动的各个个人会自然 而然的增大社会整体的最大利益。所以，政府应该以功利主义为道德原则来设计法律和 进行法律改革，维护个人自由，实现个人幸福和社会功利的最终目标。 边沁的自由主义理论直接影响了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形成。 边沁对于法律问题以 及法律限制本身属于伤害的理论，为密尔以后在他的论自由中提出“只关己身”行 为的思想作了理论铺垫工作。同时，密尔继承和发展了边沁的功利主义，认为只有实现 社会当中每一个人的自由，个人才能实现自己的最大利益，社会才有可能实现它的最大 功利，形成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与众不同的理论视角。 19 世纪 60 年代，密尔正从事议会改革工作，长期社会实践使他敏锐观察到真正的 民主时代即将到来。 虽然英国已经建立民主政府， 并进行了有利于资产阶级的议会改革， 但民主范围的扩大在很大程度上已与民主原意背道而驰， 运用权力的人与权力所加的人 并不同一。多数派统治的民主政府忽略了少数派的权利，致使个人自由得不到保障。密 尔不同于洛克和边沁实现大多数人的权利，而是追求平等实现每一个人的权利，注重把 种种权利扩展到所有的人。如何使平等与自由在相互实现的过程中达到平衡，使个人自 由免受社会侵害，保护少数派的自由成为密尔自由主义理论研究的主要任务，也正是在 这一过程中密尔开始对自由有了新的理解，他从英国的社会现实出发，以前人的自由主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6 义理论为基础，从社会所能合法施用于个人的权力性质和限度来讨论自由，将自由主义 贯彻到底，从而实现不只是多数人也是少数人的自由。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是现实的需要，确切地说是资本主义经济的需要，更是英国现 实政治的需要，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就这样应运而生了。 第 2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基本内容 7 第 2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基本内容 密尔所探讨的自由不是所谓的意志自由或哲学必然性的教义， 而是公民自由或社会 自由，与权威和权力密切相关。在研究方法上，他根据历史经验和现实需要进行选择， 而不是运用形而上学的思辨来讨论自由主义。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基本内容可以简单 概括为：少数派自由的真谛是摆脱多数人对少数人自由的窒息，充分发展不只是多数人 的而且也是少数人的个体性。 关于密尔少数派自由问题可以从四个方面进行分析， 第一， 密尔所谓的少数派指的是哪些人；第二，少数派要摆脱什么障碍而得到自由；第三，少 数派获得自由以后能做或能不做什么事情、能成为或能不成为什么状态；第四，如何保 障少数派自由能够真正得以实现。 密尔认为只有代议制民主政府制定的政策和制度才能 使公民自由得以落实，即在已经取得民主政府权利之后，如何保障在政治和社会生活中 真正实现公民自由，使每一个人的自由都能得以体现，因此，密尔主张通过代议制政府 实施的措施来保护少数派自由，但这并不否认洛克和边沁的自由主义，而是对前人自由 主义精神的进一步深化和发展。 2.1 密尔对少数派的界定 密尔是英国自由主义史上最早有洞见意识到少数派自由问题的思想家， 他认为一个 真正的民主国家不仅要尊重多数人的选择，更要注意倾听少数人的声音。保护少数派的 自由和防止多数人的侵权是民主政治的有机组成部分。 密尔注意到人们往往在民主的名 义下把两个非常不同的概念混为一谈， 根据本来定义的纯粹的民主概念指的是具有平等 代表意义的全体人民的主权和统治， 而通俗理解的和迄今所有过的民主政治则往往是多 数派对全体人民的统治，其代表性具有局限性。前者与全体公民的平等是同义的；而后 者仅仅是有利于多数派，付之以特权，并使之在实际上控制了国家的全部声音。保护少 数派发表与多数派不同观点的自由， 是一个真正民主社会的基础， 也是本文论述的重点。 密尔所说的少数派权利不同于当代平权运动意义上的少数派权利和少数族裔的权利， 指 的是少数人有权发表与多数人不同观点的自由，并且使这种不同观点在政府中有所代 表。密尔的少数派指的是受过教育的少数人或知识精英，他认为在大众社会里这些人的 自由不仅是易受伤害的，同时也是对社会最有价值的。与少数派密切相关的是妇女权利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8 问题，密尔把女性视为与少数派有相似性的性别，他用同样的理论根据不仅为少数派的 权利辩护也为妇女的权利辩护。 2.1.1“受过教育少数人”的自由 密尔对受过教育少数人或社会精英评价很高，认为他们理念新颖、实践独特，像地 球上的盐粒一样滋润着人类生生不息地向前发展。在密尔看来，可以称作社会精英的人 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具有知识优势。这些人有着超乎常人的知识和能力，他们心 智优秀、知识高超，这种超人的智力不仅反映在精英人士一般受过良好的教育及其在特 定领域内的专业水平，而且还在于他们往往是首创性的源泉。第二，道德优秀。正是在 这个意义上，密尔拒绝接受贵族性质的精英和权威性质的精英。他认为，虽然受过教育 少数人在实际的选举中只占少数部分，但是作为一个道德力量他们却占着很大比重。这 些人具有很强自主性但并不自私。他们进入这个社会的目的不在自己而是为拯救其他 人，因此，他们道德高尚，同时他们的影响也会使得社会中其他成员的道德水平上升到 一个新台阶。 密尔认为，虽然受过教育少数人的个体性最有价值，但作为一个少数派，他们的自 由在 19 世纪英国社会条件下受到极大威胁，当时，人们的个性倍受压抑导致社会大众 普遍同化，由于平凡性在人类中占据上风，个人消失在人群中，形成社会的广泛平庸， 而精英的才智就被这种普遍平庸所淹没。究其原因，主要是当时英国选举制度只强调社 会大多数人的权利，忽视少数人的选举权，没有保持少数人代表与多数人代表在议会中 的平衡。多数派统治的民主政府实行全民选举，扩大了选举权的范围，致使在社会上没 有金钱和地位、只有知识优势和道德优势的人很难被选为议会议员，而能够被选为议员 的就只剩下那些在社会上有钱有势的人了。 密尔认为这种貌似民主的选举制度有着明显 缺陷，一是随着选举权的不断晋级，才智拙劣的人有可能被选入议会团体成为议员；二 是精英的才智被普遍平庸所淹没，议会机构被平庸的多数控制。选举权的扩大使议会主 要权力几乎全部落到那些处于社会平均水平或低于平均水平的阶级成员手里， 其结果是 社会作为一个整体必将每况愈下。 如何才能在一个政治体系中保护受过良好教育的少数人的权利呢？密尔主张在立 法结构中必须要有少数派的代表。他认为，少数派有充分代表来表达他们的呼声是民主 政治不可或缺的部分，他从正义原则出发，支持托马斯黑尔提出的均衡代表制或按比 第 2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基本内容 9 例分配权力的设想， 因为这种制度能为受过教育的少数人或社会精英提供代表性。 同时， 密尔认为社会精英对普通大众的影响是积极的， 可以使那些对自由不感兴趣的人明白如 果没有他人的横加干涉，他们可以生活的更好，并能从中获取更多好处。需要指出的是 密尔认为社会精英对普通大众的影响完全是教育性的而非强制，当然，他的自由主义立 场也不会允许社会精英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价值观。 2.1.2 妇女的权利 保护妇女的权利是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他曾在16年内连续发表 妇女选举权的授予 、 代议制政府和妇女的从属地位三本著作，努力争取妇女 参政议政、外出工作、受教育和婚姻自由等权利，谴责一切奴役妇女的行为和制度，要 求把人权扩大到妇女。 密尔主张女人应该和男人一样， 拥有平等的社会地位和发展个体性这些与生俱来的 权利。但在19世纪的英国，占人口一半的广大妇女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处于社会最低 层，她们在经济上不能独立，政治上没有丝毫权利，如同黑人奴隶毫无自由可言（正是 在妇女没有社会地位这一意义上，密尔认为她们是一个类似少数派的性别） 。密尔指出 妇女的从属地位是近代西方国家在废除黑奴制以后惟一遗存的合法奴隶制度。他认为， 现在除了每个家庭内的主妇以外，已经没有合法的奴隶了。在密尔看来，两性之间存在 的不平等如同黑人和白人两个族裔的不平等一样，从一开始就被认为两者之间具有“人 类的不同本性” 。密尔认为，在当时的英国妇女的状况甚至还不如奴隶，因为男人从女 人那里获取的要比主人从奴隶那里获取的还要多， 被剥夺了自由的妇女成为男人的附属 品，丧失了女性的个体性。因此，密尔把争取女性的平等地位和个体性自由作为妇女权 利问题的最终目标。 密尔从公平正义原则出发论证妇女的平等地位。 他认为一个正义的社会应该根据人 的能力、成绩和行为来平等对待每一个人，而不是根据性别、出身和权力。公平的讲， 妇女有着男人没有的许多特质和特点， 如直觉思维使她们对面临的事物有着比男人更全 面的认识，在认识真理方面抽象思维往往更为有用。密尔认为如果说女人不关心政治是 事实的话，也不能把责任全部归咎给妇女，因为社会没有给妇女提供了解政治、接触政 治、参与政治的机会；如果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智力差别的话，也不能说是女人的天性 使然，那是因为他们在教育和环境上不同而产生的自然结果。密尔相信如果妇女获得和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10 男人相同的受教育机会、相同的竞争机会，这种差别就会消失，女人也能取得与男人一 样的成功。 妇女个体性自由是密尔关于妇女权利问题的另一个目标。 密尔认为女人拥有独立的 个体性不仅有利于自身也有利于男人。在密尔看来，婚姻的幸福和益处在很大程度上依 赖于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不同。 如果相互不同是许多的良好因素， 那必将有利于彼此发展； 如果男人和女人之间完全相同，且女人处处依附于男人，言男人所言、做男人所做，女 人就没有了自我发展，那么妻子对丈夫的影响最多只是不让他跌落到低于社会平均水 平。如果丈夫有超出社会平均水平的潜质，妻子的影响也就扼杀了丈夫自我发展的自由 和超出社会平均水平的能力。而妻子也只是通俗大众舆论的一个附庸而已。同时，这也 是许多有才华的男人结婚以后便每况愈下的原因所在。 密尔的女权思想超越了他那个时代的限制， 为19世纪至今的女性解放事业做出了巨 大贡献。但他的理论也不是完美无缺，首先，密尔强调公平竞争，忽略了两性生理区别 和女性所处的不利地位，进而忽视对妇女的保护性立法。其次，密尔仍旧按照男人的标 准要求女人，使女人变得和男人一样，他的女权思想向权力的分工提出了挑战，但没有 向权力的性别概念提出挑战，客观上维护了已经存在的权力机制。 2.2 少数派自由的障碍 密尔认为， 自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 任何人都没有权力以任何借口将其剥夺。 人类个体绝对具有自由思考、自由表达和自由行动的权利，但在具体实践中个体自由的 实现却遭到不同程度阻挠，其中最大障碍是多数人的暴政，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原则窒 息了少数人的自由。另外，社会对个人自身行为无限度干涉更直接阻碍了个人自由的实 现，所以有必要对个人自由的合理范围进行划分，以保证最大可能实现个人自由，保护 少数派自由，密尔划分了个人与社会的权力界限。 2.2.1 自由的新威胁多数暴政 个性解放和人格发展是密尔倾其一生的事业。但在密尔生活的时代，英国社会中个 性解放问题很不理想，虽然过去也有过个人争取自由的斗争，但那些主要是反对各种专 制政府，即使在民主政体建立之后，个人自由依然没有保障，因为刚建立起的民主政体 是一种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即在一个多数派掌权的民主政体下，社会中反抗多数派专 制的少数人自由很难实现。 第 2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基本内容 11 密尔之前，洛克和边沁为实现民主社会做了大量理论和实践工作。洛克认为，在一 个公民社会中不存在每个人的完全同意，只要大多数人同意就意味着一致同意，多数派 统治原则是民主社会的基础。边沁发展了洛克这一原则，根据边沁每个人最能判断自己 利益所在的理论，社会的大多数应该最能判断什么是最大多数人的幸福，他认为多数派 代替少数派作决定，少数服从多数是社会民主的体现，具有价值合理性。与此不同，密 尔却认为少数服从多数不是真正的民主，而是多数人的专制。但他并没有对洛克和边沁 的“民主”大加批评，因为在 17 世纪欧洲社会反对贵族专制，建立民主政体的过程当 中，多数派统治原则曾起过积极作用。但历史发展到 19 世纪，随着重商主义的盛行， 市场经济和个人利益之间发生冲突，反映到政治上就是要求建立一种真正的民主政体， 能够公正对待每个人，而现行的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政府无视少数派的自由，是多数人 对少数人的暴政。 2.2.1.1 多数暴政的表现形式及危害 密尔认为多数暴政有两种表现形式，一是法律惩罚，一是社会文化压力，特别是公 众舆论将流行的观念和实践强加于每一个人。法律惩罚维护的专制是人们所熟知的，不 再赘述。这里主要探讨公众舆论表现出来的专制。密尔认为多数暴政主要通过公共权威 的措施起作用，但法国大革命的失败，使人们清楚地认识到自由的敌人不完全是国家暴 政和政治上的压迫，如果社会本身就是一个暴君，那么它对个人自由的侵犯就不仅仅是 通过政治结构而做出的措施，更有甚者，如果社会所颁的诏令本身是错误的，或者诏令 的内容是它不应干涉的事情，那么它的所为就是对社会成员的一种暴政。这种暴政往往 比政治压迫更可怕，因为它并不常运用极端刑罚手段，且渗透于我们生活的细节，奴役 到了人的灵魂，使个人自由在无形当中被吞噬。 密尔早年致力于夺取政治权力的斗争，在很大程度上相信公众舆论，并肯定受过良 好教育人的言论，认为这样的公众舆论在社会治理和日常生活中应该占有绝对领导地 位。但后来密尔认识到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也有腐败的可能，他们的言论也在侵犯着个人 自由，尤其到了晚年，密尔更是坚定公众舆论对个人自由的威胁，他在论自由中这 样写到： “这样看来，在实际上决定那些在法律惩罚和舆论支持之下要大家注意遵守的 行为准则的主要东西，乃是社会的好恶，或社会中一些有势力的部分的好恶。 ” 1p8因此， 尽管密尔在论自由中把法律惩罚和公众舆论并提为多数暴政的两种形式，但他却把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12 后者视为危害个人自由更可怕的威胁。作为这种无形的非法律强制的结果，人们逐渐丧 失了拥有本属于自己的意见、情感、愿望和与生俱来的快乐等自然能力。 2.2.1.2 多数暴政的主体 密尔认为任何阶级的绝对专权都会造成多数对少数的暴政。当时的英国，重商主义 盛行，贵族和商业资本家成为那个时代的主人，人们无休止追求物质财富成为必然，中 产阶级把他们的全部精力都用到如何赚钱上来， 财富和拥有财富的人受到独一无二的尊 重。富豪、世袭贵族、中产阶级控制着上议院，社会成员的日常行为逐渐落入到中产阶 级控制之中，所有事情都由中产阶级来决定，个人几乎决定不了任何事情，中产阶级掌 握着社会权力，成为人类幸福与成功的主宰者。所以，密尔认为贵族阶级和中产阶级是 多数暴政的主体。 需要特别指出两点， 一是密尔所谓的中产阶级与现代社会意义上的中产阶级不完全 一样。因为密尔所理解的中产阶级主要是限于商业阶级。二是密尔并不反对中产阶级本 身，而是反对中产阶级成为一种气候，即在社会统治中占据领导地位，进而控制一切并 使得一切都臣服于它。中产阶级成为社会的大多数形成了对个人自由的新威胁，体现了 市场经济和个人自由一定程度的冲突。 2.2.2 社会干涉个人自由的限度 密尔的自由思想继承了以洛克为代表的自由主义理论的精髓， 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 予以新的解释。在个人与社会的权限问题上，洛克的观点比较模糊，他认为社会是由个 人构成的独立于国家政权的共同体，是个人用来对抗国家政权的堡垒。密尔同意以上观 点，但他认为社会是一个具有凝聚力的集合，不是松散没有组织的，其性质是个人性质 的总和。社会，作为一个具有个人性质的、独立的共同体，也就具备了自身特点。所以， 密尔认为国家与社会合法施加于个人身上的强制力量应该要有所限制， 有些事情必须要 排除在社会干预的范围之外，这是保护个人自由得以实现所必须的。他提出了个人自身 行为的理论，认为社会只有在防止个人伤害他人时才能对其行为施加限制，除此之外， 个人自身行为在任何社会里都不应该受到干预。我们表述为：第一，如果个人行为只涉 及自身与他人利害无关，那么个人就没有必要向社会负责交代。他人若为着自己的好处 而认为个人有必要对社会负责交代，只能对他进行忠告、规劝或避而远之等这些自然惩 罚。第二，如果个人行为伤害了他人的利益，违反了社会法则，那么个人就必须向社会 第 2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基本内容 13 负责交代，假如社会的意见认为需要用道德或法律惩罚来保护它自己的话，个人就应当 承受这样的惩罚。密尔在这里不但指出了个人自由的范围，也划分了社会和公众干预个 人行为的界限。 密尔在这里向人们指出对个人行为可以有两种不同惩罚，即自然惩罚和法律惩罚。 对于只关己身的行为，社会公众可以做出评价和相应的对待，也就是说，只能受到自然 惩罚，如果自身缺点不能自我约束，引起他人不适，那么这些受影响的人有权力去表达 自己的情感，他们可以看低或疏远这个人，使个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但他们不可以对这 个人施加道德和法律的惩罚。但如果个人行为侵犯了社会法则（为社会生存所必需的法 则）就要受到法律惩罚了，因为社会法则是人类社会赖以发展的基础，它不仅仅直接保 护个人，而且还通过保护社会以保护个人。从本质上说，密尔认为在社会法则受到侵犯 这一特定领域中，国家和社会有权对个人行为实施干预，否则，个人自由就不应受到限 制。 2.3 密尔少数派自由的目标 在 18 世纪，由于受自然科学发展的影响，古典自由主义者把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 移植到社会科学领域，坚持所谓的原子个人主义，认为人和原子一样是均质的构成，无 所谓个性。比如洛克的个人主义就认为人只是理性人，保护自己的人身权利和私有财产 是其根本原则。密尔与他们不同，他关注人的个性，认为每一个人都是立体多面、有血 有肉的个性存在。那什么是个性呢？密尔认为个性就是自我发展，包括个人有合理的选 择能力、有根据自己的意志进行自主选择的能力和自我不断完善的能力。一个人为什么 要有个性？因为个性对于个人进步和社会发展起着主导性的作用， 是拥有发展很好的人 类的前提。在密尔看来，个性与发展这两个概念是可以通用的，且个性的概念基本上是 指个人的自我发展。他认为个性是人区别与动物的本质属性，是社会进步的原动力，更 是人类福祉的重要因素。 2.3.1 个性是人之为人的本质属性 密尔认为，个性是人的本质属性，一般说来对于各式各样的性格只要对他人没有 损害就应当给以自由发展的空间， 对于不同的生活方式只要有人愿意尝试就应当给以鼓 励。在密尔看来，人之所以为人乃在于个人选择生活方案的能力。如果一个人只是遵从 习俗，听凭世界或者他自己所属的一部分世界代替自己选定生活方案，那这个人只需要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14 有人猿般的模仿力就可以了， 而一个按照自己选定的生活方案去生活的人必定要使用他 的一切能力， “他必须使用观察力去看，使用推断力和判断力去预测，使用活动力去收 集为作决定用的各项资料，然后使用思辨力去做出决定，在做出决定之后还必须使用毅 力和自制力去坚持自己思考周详的决定。 ” 1p69随着个人运用自己的“观察” 、 “推论”和 “判断”之后，个性就会得到发展，体现了他作为人的、绝对区别于动物的相对价值， 理解为做人的尊严。在人类正当使用生命改造世界、创造未来的过程中，居于最重要地 位的是人本身。如果人像自动机械一样，把房子盖了，把谷物打了，把案件审了，即使 他们现在居住在文明的世界之中也只是自然界能够和将要产生的饿莩的标本， 而不是真 正的人，因为他们没有从各个方面发展或培植起来的个性。密尔进而指出人性不是一架 机器，也不能像生产机器部件一样，按照统一尺寸生产出来，然后开始每天无休止地、 毫厘不爽地做着别人为他安排好的工作。相反，人性应该是一棵树，需要生长并且从各 方面发展起来，需要按照那使它成为活东西的内在力量的趋向生长和发展起来。 以上密尔关于个性的论述强调了人选择的理性成份， 即一个自由人做出的选择必定 是自觉的和出于理性的，他的行动也一定是自己开动脑筋，用眼去看，用耳去听，经过 大脑综合的思虑加工而得出结论，就算这个结论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它也是最好的结 论，因为它体现了个人的自由，是个性的实现。如果个人的行动不是出于其自觉的考量 或他不能控制其自身，那么这个人绝对不是自由的。更有甚者，他对如何运用个人自由 选择的权利，怎样实现自由的目标根本就不关心，也就谈不上发扬个性了。因此，这样 的人只会不加思虑地模仿别人选择的方案来生活，在本质上与类人猿没有区别，是人类 的悲哀。 2.3.2 个性是人类福祉的因素之一 密尔强调个性的重要性，他认为个性和发展是一回事，个性自由是社会发展的永恒 源泉，也是人类幸福的重要因素，只有个性发展了社会才能有所发展、有所创造，才能 不断地改进人类生存条件。他认为，充分发展每个人的个性，每个人就会变得对他自己 和别人更有价值，自己也有了更大的生命充实感，这样，整个社会也就有了更多的生命 力，世界才会变的丰富多彩。依照密尔观点，毫无个性张扬的社会是很难获得发展的， 对于人类最高幸福来说也没有好处。密尔说： “人类要想成为思考中高贵而美丽的对象， 不能靠着把自身中的一切个人性的东西都磨成一律， 要靠在他人权利和利益所许可的限 第 2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基本内容 15 度内把他培养起来和发挥起来。 ” 1p74因此，人要充分发展自己的个性，尽情表达自己的 情感。但是，人类个性由于受到外在条件制约难以发展，原因是：第一，人们进行实践 活动的范围比较狭窄，积累的经验十分有限，甚至对经验认识本身就是错误的。第二， 即使人们对经验的认识是对的，但这种经验或习俗不适合于他，对他来说就不是好的习 俗，不利于他个性的发展。第三，退一步讲，就算已有的经验和现存的习俗对人们来说 是好的又非常适合，但如果人们只是因为它是习俗才去遵从的话，那它并不会增加人们 的知识，也不会使人之为人专有秉赋的任何属性有所发展。习俗是制约个性发展的主要 外在条件。因此，密尔对习俗这种无形的专制是奋力声讨的。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密尔并不反对习俗本身，反对的是人们对习俗无条件、不加思 索的服从，除了趋向合乎习俗的事情外便别无任何意向，致使心灵本身屈服在习俗这一 枷锁之下， 个性荡然无存。 习俗的专制在任何地方对于人类的前进都是一个持久的障碍， 无条件地认同习俗就会丧失人的个性，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无条件地服从习俗，社会进 步动力就不复存在。密尔常以当时的中国为前车之鉴以警后世。他说中国有着得天独厚 的发展条件，不论是文化习俗、劳动工具还是民族智慧都让西方人望尘莫及， “毫无疑 问，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民己经发现了人类前进的奥秘，必已保持自己稳稳站在世界运动 的前列。可是相反，他们却己变成静止的了，他们几千年来原封不动；而他们如果还会 有所改进，那必定要依靠外国人。他们在我们英国慈善家所正努力以赴的那个方面，即 在使一族人成为大家都一样， 叫大家都用同一格言同一规则来管制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方 面，已经达到出乎英国慈善家们的希望之外了；而结果却是这样。 ” 1p85不难看出，密尔 认为导致中国成为其他民族臣民或依附者的罪魁祸首是人们对习俗无条件服从， 人们在 做任何事情时很少真正考虑过自己适合做什么，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是一味地追随 大众，最后取断于习俗；任何事情只要符合于习俗就是对的，相反则是错的。如果说在 这个国家里还有一个会想到抗拒的人，那只能是沉醉于权力的暴君了。中国几千年没有 大发展的原因就是国人个性普遍丧失，致使社会发展没有了原动力。密尔指出不只是当 时的中国，在当时的英国社会也存在相互模仿，丧失个性的现象，在任何大规模上富有 精力的人物已经正在变成仅是因袭性的了，个人是不会再有精力和能力做成大事了。所 以，自由的个性对于社会进步和民族昌盛具有决定性意义。 既然保有个性对于社会进步和民族发展如此重要，人们又该如何保护个性、发展个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16 性呢？密尔对压抑个性而导致集体平庸深恶痛绝，他提出个性是人类福祉的因素之一， 只有培养个性才能产生出发展很好的人类，才能产生出发展很好的社会。 首先，应该肯定人的欲望和冲动。个性不仅意味着每个人有不同的性格和特征，也 意味着每人有自己的欲望和冲动。密尔认为欲望和冲动是人类个性的体现。一个有强烈 冲动和欲望的人总比一个无精神感觉的人要好的多,虽然这种个人的强烈冲动有时会具 有危险性，可能会被引向坏的方面，但可以确定他同样有能力做较多好事。社会的发展 需要强有力的人性，欲望和冲动的个人性应该加以鼓励并使之展开，以培养富有精力的 性格。如果个人欲望和冲动与社会生活的目标有不一致的地方，社会可以通过教育来启 迪个人良知，而不是扼杀人的个性。 其次， 强调首创性的重要。 首创性是一个民族发展的灵魂， 是社会进步的永久动力。 毫无疑问，在人类事务中首创性是一个有着绝对价值的重要因素。首创性推动世界在一 切办法和做法上走向尽善尽美， 这是没有首创性的心灵所不能感受的。 首创性意义很大， 第一，首创性把人们的眼睛打开，使他有可能成为有首创性的人。第二，任何一件事情 都是由某一个人第一个做出的，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美好事物都是首创性的结果。第 三，现在的世界还不够完美，还剩有一些事情要由首创性去完成。第四，如果一个人越 是意识不到缺乏首创性，那他越是需要更多首创性。 再次，保护天才。密尔对天才有过高度评价，把他们比作地球上的盐粒，没有他们， 人类生活就会变成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生机。他认为天才是比任何人有较多个性和活力 的人，他不会被社会条条框框所束缚，不会成为与社会一般模子相同的人。密尔认为， 保护天才就是给他们提供适合其生长的土壤自由的环境， 因为天才只能在自由的空 气里自由地呼吸，自由地发展。所以，要给每个人的本性公平发展的机会，尽情施展自 己的个性，容许不同的人过不同的生活，这样做不仅可以保护已有天才，还能为社会培 养更多。 2.4 少数派自由的保障 密尔正是基于对少数派自由和个性的高度重视， 并出于对多数暴政和公众舆论威胁 的充分考虑，他意识到如果单单从理论上认识和论证自由的价值，拥有倡导维护自由的 强烈信念和勇气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一个具体制度保障，也就是要有一个好的政府形 式来维护少数派的自由，因为要实现一个社会的长期自由、关注社会的公共道德、培养 第 2 章 密尔少数派自由思想的基本内容 17 公民的公共精神和强化社会成员对自由社会的责任感与归属感这样的一些目的， 就必须 要有政府主导的政治制度来完成。密尔并不满意现有的民主政府，他认为虽然英国已经 取得了民主政府的权利，但是少数服从多数的统治原则忽略了少数人的权利，没能实现 真正的民主社会。如何保障在政治和社会生活中真正实现所有人的自由，使每一个人的 权利都能在决策中得以体现，是密尔政府理论的主要任务。密尔代议制政府理论以洛克 和边沁的政府理论为基础，吸收边沁利用功利主义来说明政府理论的有些成分，但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