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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宏观审慎监管与微观审慎监管的关系潘凌遥（湖南大学，湖南长沙410079）摘要：宏观审慎与微观审慎是防范金融风险的两种理念，二者在监管机制上相互依存，在风险控制手段上相互渗透，但在监管目标、监管对象及监管手段上又存在质的区别。准确把握宏观审慎监管与微观审慎监管 的区别与联系，是实现金融体系稳定发展的前提条件。关键词：宏观审慎监管；微观审慎监管；金融风险中图分类号：F83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5477（2012）10-0038-04确保金融体系的良性运转。一、引言二、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的内涵2007 年美国次贷危机的爆发，并迅速蔓延至全球，其危害之大给各国的监管机构敲响了警钟，引发了人们对传统的以资本监管为核心的金融微观审慎 监管的质疑和反思。过度地专注单个金融机构稳健 经营的微观审慎监管理念已然不符合金融安全的客 观要求，尤其是不能有效地应对系统性风险，迫切需 要改进。因而，宏观审慎监管成为金融监管改革中的 热点话题，并且各国监管部门和学术界就此达成一个 共识：必须加强宏观审慎监管，用以防范系统性金融 风险，维护金融安全和稳定。我国现阶段实行的金融监管模式是分业监管，在 现阶段金融创新不足的情形下，分业监管能较好地发 挥其专业化监管的优势，但随着国际金融一体化以及 金融创新的不断深入，金融的各个行业将相互交叉、 渗透，分业监管下监管部门之间的协调以及对金融体 系监管问题将显现出来，这就要求我国实行宏观审慎 监管，整体上把握金融市场运行机制，在这基础上各 监管部门分工协作，严格实施微观审慎监管的手段，微观审慎监管关注的是单家金融机构对风险的反应，将风险看成是外生的，没有包括内生风险，并且 微观审慎监管忽视了集体行为的系统意涵。具体地 说，它是一种通过跟踪资本充足率、拨备覆盖率、不良 贷款率等一系列监管指标的发展变化来监测和发现 每个金融机构存在的风险，并通过非现场监管和现场 检查的方式促进金融机构建设，只针对单个金融机构 的稳健运营而进行的监管。微观审慎监管的理念基 于一个逻辑，即只要每个金融机构安全稳健，那么整 个金融体系就安全稳健。微观审慎监管忽视了两个 方面的内容，一是金融体系存在的系统性风险，多家 金融机构共同行为可能导致的合成谬误问题，也没有 注重机构与机构之间存在的关联性；二是微观审慎监 管框架下的一系列监管指标的顺周期效应。宏观审慎监管具体内涵的发展是一个历史演变过程，早在 20 世纪 70 年代，国际清算银行（BIS）就提 出单个金融机构的监管不足以维护金融稳定，到了基金项目：教育部高等学校博士学科点专项科研基金项目 基于系统性风险防范的我国银行业监管制度研究（课题编号：2011061110023）。 收稿日期：2012-07-28 作者简介：潘凌遥，男，浙江永康人，湖南大学金融与统计学院金融学专业博士生，研究方向为金融管理。- 38 -区 域 金 融 研 究2012 年 第 10 期区 域 金 融 监 管80 年代，“宏观审慎监管”一词正式出现在国际清算银行的公开文件中。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宏观审慎监管慢慢得到理论界和实务界的重视，期间许多学者对此作了深入的探索和研究。Crocket（t 2000）认为宏 观审慎监管至少包含三方面内容：一是对系统性金融风险进行识别；二是能降低系统性风险爆发的概率， 建立更高的监管标准和更具针对性的监管措施；三是 弱化负外部性，通过机制设计尽可能降低危机的冲 击。C.Borio（2003）区分了宏观审慎监管和微观审慎 监 管 ，提 出 宏 观 审 慎 监 管 具 有 时 间 和 空 间 二 维 性 。 White（2004）从广义和狭义的角度对宏观审慎监管的 内涵进行了分类。White 认为广义的宏观审慎监管应 被称为宏观审慎管理，在狭义的宏观审慎监管基础 上，还包括各种政策统一协调。普遍的观点认为宏观 审慎监管是宏观金融管理当局为减少金融动荡给金 融体系带来的经济成本，从金融体系整体而非单一机 构角度实施的金融监管，以系统性风险为监管对象和 以金融稳定为监管目的，将金融系统看作一个整体， 其中包括银行业、证券业和保险业，全面地权衡风险 和收益。总而言之，宏观审慎监管至少要包含针对微 观审慎所暴露出来问题的改进，一方面是防范系统性 风险在金融体系内传播或者是减弱系统性风险带来 的影响；另一方面，宏观审慎监管必须要解决系统性 风险随着时间累积，风险不断扩大的的问题。的，两者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两者除了监管对象都是金融机构以外，它们的联系还具体表现在以下几 个方面：（一）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均为防范风险 服务微观审慎监管体现金融稳定的传统理念，认为只 要单个金融机构实现了稳健经营，那么由这些金融机 构组成的体系也能够实现稳健经营，落脚点是金融体 系的稳定。而宏观审慎监管的目标就是防范金融体 系的系统性风险，虽然二者风险防范的对象各有侧 重，但是两者均是以防范风险作为出发点。（二）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的风险控制手 段相互渗透微观审慎监管对于风险的控制手段主要是依靠 资本要求对金融机构进行监管，并应用会计准则精细 计量单个金融机构所面临的风险，通过金融机构内部 的风险控制体系来实现稳健经营的目标。宏观审慎 监管对于风险的控制手段包括了部分或者全部微观 审慎监管的手段，但宏观审慎监管主要侧重的是对于 市场的监控，应用的手段包括风险预警、压力测试等 对于整个系统的分析手段，而这些手段都蕴含着微观 审慎的理念在其中。由此可见，宏观审慎监管的风险 控制手段不仅仅是对微观审慎监管风险控制手段的 简单涵盖，而是一种升华和扩延。（三）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在监管机制上 相互依存微观审慎监管在危机中爆发出来对系统性风险 监管的缺失以及对监管的顺周期性的认知不足的缺 陷，但如果是在宏观审慎监管的框架下，从整体层面 把握金融发展，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两个问题。相反 地，假如在只有宏观审慎监管情形下，监管部门是可 以保证金融体系的正常运转，但是并不能很好的保证 每个金融机构的稳健经营。可以说，两者在机制上均 存在各自的不足，又互为补充。三、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的联系监管当局对金融机构的监管分为限制性监管和审慎性监管，包括我国在内，许多国家都已经实行了 限制性监管向审慎性监管的转变。审慎性监管的目 的是为了维护金融体系的安全和稳定，是以风险高低 作为筛选标准的一种监管理念。微观审慎监管与宏 观审慎监管作为审慎性监管的两大支柱，共同维护着 金融体系的稳定，两者缺一不可。可以说，宏观审慎 监管是微观审慎监管的补充和升华，国家的宏观货币 政策以及财政政策与微观审慎监管之间存在一个无 法僭越的鸿沟，宏观审慎监管弥补了这方面的空白， 将宏观经济政策和微观审慎监管联系在一起。微观 审慎监管更侧重于单个金融机构的安全与稳定，而宏 观审慎监管则更关注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健性。事实 上，宏观审慎监管和微观审慎监管二者不是分割独立四、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的区别虽然宏观审慎监管与微观审慎监管有一定的联系，但它们之间也存在着质的区别。这些差异主要集中 在 监 管 目 标 、监 管 对 象 与 监 管 手 段 上（如 表 1 所 示）。- 39 -区 域 金 融 监 管区域金融研究2012 年第 10 期（一）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的监管目标不分。宏观审慎监管关注的对象是金融体系，这决定了宏观审慎监管的校准方式是自上而下实现的，使用工 具不仅涵盖了部分或全部微观审慎工具，而且拥有专 门针对系统性风险的宏观审慎工具。通过建立一个 宏观审慎监管体系来减小外部冲击对整个金融系统 的整体稳定性的威胁，但不保证每一金融机构都不发 生危机。监测手段主要是对金融市场的监控，而这方 面对于微观审慎监管来说基本上是没有涉及的。宏 观审慎的手段更为灵活多变，对不同时期的适应性较 微观审慎监管更强。由此可见，宏观审慎监管与微观 审慎监管二者的监管手段在范围和方式上存在较大 区别。表 1同尽管微观审慎监管和宏观审慎监管都是为了防范风险、维护金融机构的稳定运营，但是，微观审慎监 管认为金融风险是外生的，单个金融机构的行为不会 对资产价格、金融市场和实体经济造成影响，其初始 目标是控制个体风险，避免单个金融机构的危机，从 而最终达到防止金融机构破产，保护存款者和投资者 利益的目的；而宏观审慎监管则认为金融风险是内生 的，金融机构一致性的行为会影响金融资产价格，从 而对实体经济造成一定的冲击，其初始目标是防范系 统性风险，进而确保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减少金融危 机带来的宏观经济损失。（二）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的监管对象不同 微观审慎监管更多地关注单个金融机构的风险 暴露情况，认为各个机构之间是相互独立的，并不存 在关联和影响，它通过跟踪一系列监管指标的发展变 化来监测和计量每个金融机构所面临的风险；而宏观 审慎监管关注的是整个金融体系或者金融体系中的 某些系统重要性的金融机构的整体稳定性，并不过分 关注一般单个机构是否稳健，它认为金融体系内各金 融机构之间通过资产负债相互联系，交互影响，有着 相同的风险暴露，并由此考察金融机构倒闭的可能性 以及给整个金融体系带来的影响。随着现代金融市 场的发展，宏观审慎监管的监管对象构成也更为复 杂，一些非银行体系的出现增加了系统性风险发生的 可能性，这些非银行金融机构也成为宏观审慎监管的关注对象。（三）微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审慎监管的监管手段不同 微观审慎监管是由下而上实现监管，依赖于资本 要求和会计准则，根据这些资本要求的指标来监督金 融机构的经营状况，根据资产负债表来计量单一机构的风险暴露，它关注单个机构的稳定，然后将其汇总， 实现整个金融体系稳定，微观审慎监管的手段简单僵 化，自下而上的监管手段决定了其对系统性风险防范 的无力。宏观审慎监管关注的是金融市场的运行，防 范系统性风险和弱化顺周期效应，其运行机制较微观 审慎监管更为丰富、复杂，包括了逆周期的宏观调控 机 制 、系 统 性 风 险 的 预 警 机 制 、危 机 管 理 能 力 建 设 等。宏观审慎监管的监管手段分为监管和监测两部五、政策建议通过上文对宏观审慎监管和微观审慎监管联系和区别的分析，结合我国的现状，我们提出以下几点 政策建议：（一）必须加强宏观审慎监管微观审慎性的总和并不等同于宏观上的审慎性， 所以我们应加强宏观审慎监管，更为有效控制系统性 风险。具体的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首先，完善宏 观审慎监管框架。例如必须明确中央银行、财政部门 和监管部门三者的职责范围。考虑到央行承担着货 币政策制定、金融稳定以及最后贷款人等职能，而且 中央银行在宏观审慎监管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我们 应从制度上明确央行在宏观审慎监管框架中的地位， 发挥其对系统重要性银行的重要监管作用。其次，构 建逆周期宏观调控机制，解决外部监管制度的顺周期 性。通过对资本监管、公允价值会计准则以及改革拨 备和公允价值计提方式等措施，缓释金融体系顺周期 性，缓解经济的周期性波动。最后，构建基于系统性 风险防范的监管协调机制。不同的监管部门之间的 利益博弈，信息沟通不畅和职能协调给监管协调机制 设计造成了较大困难。美国、西欧等国家更是通过设- 40 -微观审慎监管宏观审慎监管初始监管目标单家金融机构的风险金融体系的系统性风 险最终监管目标保护存款人和投资人 的利益宏观经济的平稳发展监管对象单个金融机构金融体系监管手段自下而上，简单自上而下，复杂灵活区 域 金 融 研 究2012 年 第 10 期区 域 金 融 监 管立制度化的实体机构来加强各监管主体间的监管协调。因而，如何在最小成本下，构建各部门间的协调 监管机制成为加强宏观审慎监管的重中之重。（二）构建基于系统性金融风险防范的微观审慎监 管机制为了解决当前微观审慎监管在此次危机中爆发 出来的不足，应积极构建基于系统性金融风险防范的 微观审慎监管机制。这就要求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是从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的角度研究金融机构审 慎监管制度的改革，修正现有管理规则以消除或缓解 金融机构的顺周期效应。二是对系统重要性金融机 构的判断。基于规模、关联性、可替代性、复杂性等指 标对不同类别金融机构的系统性风险开展定量分析， 基于公司治理、内控机制、风险管理能力及风险传递 途径对不同类别金融机构的系统性风险开展定性分 析，在此基础上，确定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判别标 准。三是将资产负债管理与经济资本管理有机结合， 研究基于系统性金融风险防范的金融机构流动性监 管制度和方法。（三）微观审慎监管应与宏观审慎监管有机结合金融发展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微观审慎监管对 单个金融机构的有效监管是非常有必要的，单纯地强 调微观审慎监管并不能有效地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所以监管部门必须要加强宏观审慎监管。在强调宏观审慎监管的同时，同样不应忽视微观审慎监管的重 要性。对于如何将两者结合起来可以从以下两方面 着手，一是在微观审慎监管中加入宏观审慎的理念。 比如现在要求的逆周期的资本缓冲以及构建带有前 瞻性的贷款拨备制度等。二是在宏观审慎监管框架 下应对系统性风险时结合微观审慎的手段。微观审 慎的手段在于对于风险能较为精确的计量，如果能较 为精确地计量系统性风险，能更为有效地节约防范和 控制系统性风险的经济成本。微观审慎与宏观审慎 的有机结合，是危机后监管理念和方式的调整方向， 是各国金融监管的重要发展趋势。如何把握宏观审 慎监管与微观审慎监管的均衡点，对于监管者来说是 一种挑战，也是以后监管工作的重点。参考文献1周小川.金融政策对金融危机的响应宏观审慎政 策框架的形成背景、内在逻辑和主要内容J.金融研究，2011（1）.2彭建刚，吕志华.论我国金融业宏观审慎管理制度研究 的基本框架J.财经理论与实践，2012（1）.3苗永旺，王亮亮. 金融系统性风险与宏观审慎监管研 究J.国际金融研究，2010（8）.4韩 雪 萌. 寻 找 宏 观 审 慎 与 微 观 审 慎 监 管 的 动 态 平 衡N.金融时报，2010-01-20.On the Relation of Macro-prudential Supervision and Micro-prudentialSup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