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政策的博弈原理、分析与改进探讨VIP

I公共政策的博弈论原理、博弈论改进及部分公共政策领域的博弈论分析孟磊（ 华中科技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4 ）摘 要：在公共政策领域，一切活动与选择都具有博弈行为的性质。由于政策制定者与政策接受者的立场、信息等因素不同，公共政策的实施过程构成了一种特殊的博弈模型。通过博弈论的数学工具对博弈性质进行的研究与分析可以便于我们理解某项公共政策的原因与结果，并可以指导政策制定者对现有政策进行优化改进，使之实现社会总效用的最大化。本文大致从原理描述、改进范例、分析领域三个方面进行了一些探究。关键词：博弈论 ；政策改进 ；政策分析 The Game Theoretical Principle 否则就是不完美信息的。判断一个博弈是“完备”或“不完备”信息的, 是指博弈进行的环境而言, 这一性质指的是参与者之间对于博弈的各个方面相互了解的程度。当政策制定者在制定政策时，往往处于一种不完美不完备的信息不对称(Asymmetric Information)的境地中，既不了解政策接受者会使用何种对策来应对政策，也不知道政策接受者的对策会产生怎样的结果；而政策接受者与政策的利害相关度高，于是比政策制定者更有动力来设想和判断对自己最有利的对策，面对的是完美不完备信息；而且，政策接受者在博弈中占据后动优势(late-mover advantage)，通过观察政策制定者的行动及效果来减少自身面临的不确定性而采取相应行动，获得更多的利益于是增加了制定政策失误的概率，使得制定政策成为一项难度巨大的工作，很难一蹴而就，而依赖于不断的改进与更新，所谓“法祖宗之成法，不如法其所以为法”就是这个原因，只有永恒不变的基本理念，没有永恒不变的现实政策。公共政策改进的途径大致有以下三种：废除广泛意义上不合理的政策(Abolishment)、改革有限层面上不合理的政策(Reformation)、通过制定新政策对当前政策作合理性补充(Supplement)。公共政策的执行力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公共政策的合理性，因为难以执行这一点本身就是某项公共政策不合理性的体现。通过博弈改进公共政策的流程大致如下：经政策学专家与政策接受者代表多方论证，政策制定者颁布一份公共政策草案，在几个有代表性特点的小范围区域试行，同时注意收集多大比例的政策接受者会采取何种对策应对政策、以及应对效果如何的信息，这样就实现了完美完备信息博弈，绘制博弈策略图分析，对于达到帕累托最优的政策要确定执行，对于存在漏洞对社会造成无谓损失的政策，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以上三种途径的改进，改进后的政策继续试行，如此反复直到实现全区域的帕累托最优，再对政策进行全社会范围的正式实行。第二章 公共政策的博弈论改进实例2.1 关于取消国有银行之间小额本地跨行转账费的讨论:当前，储户在我国国有银行之间进行跨行转账业务时，往往要缴纳一定比例的跨行转账费，即使进行本地转账也是如此，对于这个公共政策，广大储户们的对策是，不使用跨行转账业务，而是在 A 银行取出现金，再带到 B 银行进行存储，这样就有效规避了跨行转账费。照这样看，银行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收到，只是增加了储户不必要的麻烦与自己的运营成本。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小额本地跨行转账费是否应该取消。这个博弈可归结为完美完备信息双人博弈，建立博弈模型：1C2C1R2其中， 为银行收取跨行转账费的策略， 为银行不收取跨行转账费的策略，1 2R为储户进行跨行转账的策略， 为储户从 A 行取款再带到 B 行存入的策略。 、1C2C1U分别为银行、储户的净收益，因为考虑成本，故可以为负值。2U考虑几个参量，设跨行转账费率为 a，由于银行运营成本大部分源于现金流动，所以不经过现金流动的转账行为对银行造成的运营成本忽略不计，设单位货币单价的现金存取款行为造成银行运营成本增加 b（如果用 ATM 机进行存取款，则本项视为单位押运成本） ，设储户从 A 行取款再带到 B 行存入这个行为的固定成本为 c，设需要转存的货币总量为 Q。于是 ， ， ， ，1CRUa12CRa21CRUb21/CRQ， ， ， 。对于大多数120CR12022/c储户， / ,/cc于是模型可简化为下图：转账 转存收费免费， 1RU12R， 1RU21R， 12C1C， 2C2Ca， -a -2b， -c/Q0， 0 -2b， -c/Q在这个博弈中，储户没有占优策略和绝对劣势策略，银行的占优策略为“收费” ，因此银行采取“收费”的政策，此时从储户角度考虑，储户了解银行会采用“收费”的优势策略，因为 ，故储户采取“转存”的对策，使博弈达到/cQa的均衡，这个均衡明显严格劣于 的均衡，因此未能实现帕累托最(2,/)b (0,)优。假如银行采用重复剔除占优 (iterated dominance)的反向归纳(backward induction)进行分析，则不难得知，如果银行采用“免费”的策略，则“转账”就成为了储户的优势策略，此时达到的均衡 为帕累托最优均衡，使双方的净收益都有所增加。(0,)下图为划分阶段的分支博弈形式，也非常简单明了地解释了帕累托最优的存在和实现的可能与途径。1R1 R22 2R1C1 R1C2 R2C1 R2C2(a,-a) (-2b,-c/Q) (0,0) (-2b,-c/Q )根据以上分析，银行方面应该取消小额本地跨行转账费，对双方都有利。对于大额本地转账，储户采用“转存”手段的安全成本太高，并且储户多为高收入阶层，对实际费用 这一差别的经济敏感度小，故倾向于缴纳跨行转账费；对于异/cQa地转账，无论转账金额多少，储户采用“转存”手段的难度太大，往往会产生交通费等更大的成本，所以也会缴纳跨行转账费。因此，国有银行之间应该确定一个合适的本地跨行转账费的起征数额和转账费率，低于该数额则不收取费用，为避免有储户钻空子将大额转账分为很多次小额转账进行，可以限定相同一对账户之间每天只能进行不多于两次小额本地跨行转账。这是一个可以通过公共政策的改进增加社会效用的例子。2.2 关于火车站增设“免等窗口”的讨论：当前，火车票售票处时常排起长队，一部分支付意愿（willing to pay）较高或者有急事来不及排队的乘客，情愿出高价格也难以顺利购买到车票，于是“黄牛”这一行业应运而生，由于黄牛起到了实现歧视性价格差别的作用，实现了低时间成本、低支付意愿与高时间成本、高支付意愿的平衡，满足了高时间成本、高支付意愿者的需求，在赚取差价牟利的同时使原来不能发生的交易得以发生，有其减少无谓损失的合理性，因此，尽管国家进行了多次严厉打击，票贩子倒票现象仍屡禁不止。而且，即使真正杜绝了倒票现象，高时间成本、高支付意愿的乘客的购买行为难以发生，乘客和售票处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失，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公平合理。有鉴于此，我提出一个建议，在火车站增设一个“免等窗口” ，出售比普通车票价格高 20%左右的高价车票，同时将普通车票的价格降低 3%左右，同时规定在出售普通车票的“平价窗口”有票的前提下， “免等窗口”才能售票，以避免车站售票处利用高价车票牟利。根据价格对于供需的杠杆作用， “免等窗口”总是购票者稀少，仅有少数支付意愿较高或者有急事来不及排队的乘客光顾，这大大降低了这部分乘客的时间成本；而由于普通车票价格有所降低，这项举措会获得一般乘客的欢迎。同时，歧视性价格差别的实现了时间成本与支付意愿的均衡，乘客不再有动机找票贩子买票，这就从源头和制度上彻底杜绝了倒票现象。建立博弈模型进行分析，这是一个特殊的三方博弈过程。假定高支付意愿乘客、低支付意愿乘客的排队时间成本为 Q、q , Q q ；假定原定的统一票价为 P，高支付意愿乘客须支付 P(1+R)的价格从票贩子手中买票，P R q，故不会从票贩子手中买票；假定政策制定者（即国家铁道办等机构）不追求改革后的直接经济效益增加，而在自身经济效益不变的前提下，以乘客满意度增加（此处用改革后所有乘客经济效益的增加值表示）为目标， ；假定公民中高支付意愿者的比例为 C%，则低支付意愿者比例为(1-C%)，设定改革后高价票价格为 ，r b0。观察分析这个模型，可以看到两个纳什均衡：即（严管，遵从）和（默许，应付） ，实际中到底会出现何种均衡取决于对策的可置信度，博弈起效的方式不外乎两种威胁（Menace）与许诺（Promise） ，可置信的威胁和许诺才具有效力。因此，当中央政府（政策制定者）采取严管的策略并表现出可置信度高的威胁和许诺的时候，地方政府（政策执行者）会采取遵从的策略，达成（严管，遵从）的纳什均衡；反之会出现（默许，应付）的纳什均衡。这与法律上“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强可置信度保证法律的执行力，具有同样的原理。3.2 从分配领域谈公共政策博弈：资源和利益分配问题直接关乎各方利益，是公共政策博弈的首要体现，主要参与者为公共政策制定者和根据利益偏好的相近程度分为几个阶层的公共政策接受者。在多党制、民主制的政体中，公共政策制定者追求的目标就是获得尽可能多数人的支持而保有分配地位。这种情况下，利己主义（Egoism ） 、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 ） 、绝对平均主义（Absolute Equalitarianism）都不是最好的策略，假如执政的政策制定者偏向自己所在的群体，或者制定有失公允的政策，将很可能被声称有不同理念的在野党取代，从而丧失分配地位。这种博弈是多次博弈，具有内生的合作性，长期重复进行后，政策制定者，各个党派，与政策接受者，多个社会阶层，在分配方案的主要方面达成一种动态均衡的默契，并通过之后的具体博弈行动维持和改善这种默契。由于资源和利益总是有稀缺性的，因此无论怎样的分配都无法真正满足需求，分配过程起的作用，在于平衡社会效用，这首先取决于功利主义原则，即每一个单位的资源和利益要实现最大的实际效用。因为通常每一单位社会财富能引起低收入者更大的效用，所以分配过程尤其是再分配过程往往向低收入者倾斜，这也是实现社会稳定的需要。首先考虑一个经典博弈模型公平分配博弈（Fair Division Game） ，是指为若干个分配者分配有限数量的资源时的博弈。当资源为一种物质又可分割时，分配将会很容易进行。但资源种类复杂、不可分，而分配者的喜好各不相同时，分配将会难以进行。例如将 17 头品种不同的活牛分给三个人，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公平分配博弈在实际中并不常见，所谓公平分配只是在现有条件下能达到的尽量公平。与公平分配这一理想模式相对应的，就是不平等条件下的谈判博弈，在这一模型中，博弈参与方根据实力的不同具有不同的话语权重，并考虑谈判成本，在有限次谈判交互中实现分配平衡。不平等条件下谈判博弈在分配过程中的一个经典案例，就是独裁者博弈（Dictator Games） 。假想，一个独裁者与一个无权者之间分配一笔固定资产。讨价还价只能进行有限次，最后一次博弈的决定者理所当然是独裁者。按照理性人假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