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研究.pdf

i 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研究 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研究 研究生：罗海云 导师：曾天雄教授 年级：2004 专业：马克思主义哲学 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当代 中文摘要中文摘要 传统学者对社会的抱负，表现在思想上就是“经世致用” 。作为一种传承文化，它可上 溯春秋战国，下续当今岁月。 “经世”一词，始见于庄子齐物论 ： “六合之外，圣人 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贬。 ” “致用”指 “尽其所用” ， 易系辞上曰： “备物至用，立功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于圣人。 ”经 世致用也被称为“通经致用” 、 “学以致用” ，主要强调积极的面世态度，树立治国平天下 的志向，研究有关国计民生的实际问题。 传统文化是以儒学为主体和核心的文化。 自孔子始， 历代儒生都有 “为天地立心” 、 “为 生民立命”的远大抱负， “学而优则仕”是传统士子实现“治国平天下”的理想目标，其 基本特点是注重实践、积极入世和经邦济国。中国是一个地域文化非常发达的国家，在众 多的区域文化中，湖湘文化以其独特的风采在中华民族一体多元的大文化中独树一帜。它 所具有的心忧天下的爱国主义传统、经世致用的价值取向、敢为人先的开拓精神和百折不 挠的进取精神，浸润着三湘四水的湖湘人民。 在湖湘文化与经世致用思想双重渲染下，曾国藩以其非凡的学识和惊人的事功，不仅 为同时代的人也为后世人所景仰。他以“指划天下，物议朝野”的大帅作风和以“战战兢 兢，即生时不忘地狱；坦坦荡荡，虽逆境亦畅天怀”的处世精神为后人所表率。曾国藩作 为历史名人离我们远矣，但他对后世的影响是深远的，无论是他创办湘军、开启洋务，还 是派遣留学生，对近代科技和教育的发展，都具有功不可灭的意义。正如清末学者夏震武 所说： “数十年来，朝野上下所施行，无一非湘乡之政术、学术也。 ”著名学者唐浩明对其 评价为： “曾国藩是以儒家学说为主体的，传统华夏文化培育出来的最为优秀的成功者。 他积极入世，在有限的生命里，使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得到最大的发挥，充分体现 了左传所说的立德、立功、立言。曾国藩在这三个方面都有出类拔萃的表现，因此堪 称大成功。 ” 胡锦涛总书记以“继续弘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精神，指示着人们对传统文化 的研究取向。晚清重臣曾国藩成为人们极力关注的对象。顺应这股历史潮流与时代契机， 本文主要研究他的经世致用思想及其影响，并从四个部分加以论证。第一部分主要是论述 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之生成。作为传统文化的继承者，他的思想有其产生的根源，是五千 ii 年文化的缩影；而他经世致用的理论实践，又具有湖湘文化地域特色，是传统文化与湖湘 文化的催生物。第二部分，主要是分析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的哲学意蕴。作为理学大师、 “一宗宋儒” ，他的哲学思想是丰富的，既汲取百家精髓而又有新的突破，于“格物致知” 、 “达己达人”等有其深刻洞见，这当然与他自身的刻苦钻研和丰富的人生经历分不开。第 三部分，主要是论述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的有为表现及影响。他的表现是多方面的，是成 功的。本文主要讲述他藉以成名的二件大事，即创办湘军和兴办洋务，影响和开启了中国 近代化的进程，并对构建和谐社会的理论启示意义。第四部分主要讲述他对中国近代教育 所形成的影响，并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视域的来分析他的经世致用思想。第二部分和第三 部分是本文的重点，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的哲学意蕴和其对后世的影响是本文的核心，其 思想对构建和谐社会的启发意义是本文的创新所在，也是我们学习和借鉴之处。 同分析任何历史人物的思想一样，我们也要用辩证的眼光来看待这一颇具争议的人 物，他的思想既有合理进步的成份，也有消极的因素。由于过于“忠君” ，而阻碍了历史 潮流的发展；强调经世致用，以实用为旨归，而忽视对制度深层次的改革；西学为用，引 进西方科学技术，而对西方民主政治制度、社会科学不予以重视。这既是他个人的失误也 是时代的局限，是历史铸就了他，是时势把他推向了最前沿，正如马克思所说的： “就单 个人来说，他的行动的一切的动力，都一定要通过他的头脑，一定要转变为他的意志和动 机，才能使他行动起来。 ”1晚清动荡的时局、外忧内患的艰险使这位曾老夫子别无选择， 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为“中兴第一人” 。 关键词：关键词：曾国藩 经世致用 传统文化 湖湘文化 iii 英文摘要英文摘要 the study of zeng guo-fans statecraft ideology graduate student:luo hai-yun grade:2004 tutor: professor zeng tian-xiong major: marxism philosophy direction: marxism philosophy and contemporary abstract the aspiration of the confucianist scholar to the society displaying in the thought is statecraft ideology. as a traditional culture, it is traced back to the dynasty of the spring,autumn and the warring states , succeeding to the years in the nowadays . from the confucius beginning, all previous confucian scholars have resolve, set up the life for the people as their high ambition, the acquiring achievements from study then to be an officer is that the ideal and goal of scholars realize and rule a nation. its essential feature is to pay great attention to the practice,positively enter the world and aid the country. china is a very advanced country in regional cultures . hunan culture creates a separate school in a lot of area cultures, which has unique elegant appearance and bearing in chinese integral nation cultures. its patriotism tradition, the value of attaining practical use , the bold and pioneering spirit,and the dauntless gumption are infiltrating hunan people.as parading hunan traditional culture, hunan scholars attach importance to attain practical use and go into the society actively. under the double infusion of statecraft ideology and hunan culture, zeng guo fan is respected not only by the coeval people but also by the later ages for his outstanding learning and astonishing cause and contribution. his spirit is rich and lively by criticizing heroic mettle of the court and the commone people. zeng guo fan is far away from us as a great man in history , but the impact to over future generations is far-reaching , regardless of that he establishes the hunan army , opens foreign affairs, still dispatches students studying abroad, correct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nd education to the modern times. his meritorious can not be allowed to go out. just as the saying of the scholar xia zhengwu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 for dozens of years, the politcs and academy of the government and people executing, do not surpass him . as the model of china traditional scholars and the apologist holding the building in a moment, zeng guofan inevitable has his limited aspect s: because of excessively faithful to the monarch , he blocked the development of history.emphasizing to attain practical use,but he iv ignore to reform the deep-seated system of the society.though the hardship because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introducing the west science and technology ,he does not take seriously for the west democratic politics and social sciences . it is the muff and limitation not only to his personal being but also to the time,it is the current situation that pushes him to face the most forward position, exactly as what max speaks: come to say right away others both his action and all driving force, need to pass his mind, definitely, essential points changes the desire and motivation for him , ability makes him go into action .the current political turbulenc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 , the outside and the internal troubles made him have no choice, but to face the situation and exhaust his energy.he was commended the “first man” in the tongzhi resurgent by saving the precarious qing regime and realized the brief thriving. the first part mainly elaborates the production of zeng guofans statecraft ideology. as traditional culture inheriting, his thought has the root which it produced. it is the cultural miniature in 5000 years.and his statecraft ideology also has the region characteristics of hunan culture. it is the production of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the lake hunan culture. the second part mainly analyzes his thought connotation. as a confucianism master, his philosophy thought is rich. he derives the essences but have the new break through. the third part mainly elaborates his promising performance. his performance is various and successful. this article mainly narrates two important matters which are organizing xiang army and establishing the foreign affairs.they has affected and opened the advancement of chinese modern times. the fourth part mainly elabrates the influence and the significance of his thought, mainly narrating the influence to hunan talent edperson community and to constructs harmonious social .the second part and the fourth part is the key point of this article. general secretary hu jintao has a wide vision of continuing to developing and expanding the chinese fine culture , which guides people to take face the value of tradition culture. zeng guo fan has become the object to whom people pay close attention t lately. conforming to this share tide of history and times turning point, this essay is mainly about the thought and influence of his statecraft ideology,and anlysing his thoughts coming into being, characteristics, and significance. keywords: zeng guo fan; statecraft ideology; tradition cultures;huxiang culture 1 论文独创性声明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 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其他个人或其他机构已经发 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作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 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担本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 日期：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广西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广西师范大学、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清华大学论文合作部，有权保留本人所送交学位论文的 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本人电子文档 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保密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 借阅，可以公布（包括刊登）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论文的公布（包括刊登）授 权广西师范大学学位办办理。 研究生签名： 日期： 导 师签名： 日期： 一 前前 言言 中国传统文化是以儒学为主体和核心的文化，孔子建立的以“礼” 、 “仁”为核心的仁 学理论开儒家思想之先河，其积极有为的担当意识和超越生死的洒脱态度，经后学的阐发 和传播，特别是经孟子、荀子的发挥和宣传，形成了一个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儒家学派。这 种以“学而优则仕”为核心的儒家学术文化以及对社会的抱负，表现在思想上就是经世致 用。但到了近代，西方凭借“船坚炮利”打开了国门，伴随着文化的入侵，渗透到人们的 意识形态。人们对于传统文化的价值与功效产生了疑惑， “五四”掀起了“德先生”与“赛 先生”之热，更发展为后来是言必称洋人的被动局面。进入 20 世纪 90 年代，人们对西学 的过度东渐开始理性思考， “没根”的感觉日益彰显，许多学者把目光回归具有深厚历史 底蕴、 源远流长的中国民族传统文化儒家文化， 力求在其中寻找理论依据和价值归宿， 3 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复兴热” 。 曾国藩（1811-1872） ，原名子城，字伯函，号涤生，清末湖南湘乡（今双峰县）人， 道光十八年戊戍进士，谥号“文正” ，被称为“中兴第一名臣” 。20 世纪 90 年代初继唐浩 明先生三卷本曾国藩历史小说出版后，大陆再次引发“曾国藩热” 。曾国藩家书、家 训、为官术一类的作品充斥着各类市场，而在各大图书馆书架上，也相继摆满了不同人撰 写的曾国藩传或曾国藩评传 ，真可谓汗牛充栋。对其人的评价也可谓是“仁者见 仁，智者见智” ，正像章太炎在检论中所说“曾国藩者，誉之则为圣相，谳之则为元 凶。 ”2其中持肯定评价的如冯友兰，他在中国哲学史新编第六册中专列所谓“同治 中兴”和“同治维兴”的中心人物曾国藩一章中提出“曾国藩成功的阻止了中国的 后退，他在这一方面抵抗了帝国主义的文化侵略，这是他的一个大贡献。 ”3而持否定评价 的则有茅家琦，在他主编的太平天国通史下册，由崔之清先生所执笔的结束语第 一节就明确提出：曾国藩“不会也不可能给中国带来新生他不是中国近代史上积极有 为的变革者，而是旧制度的重建者；他提倡了洋务运动，推动了生产力的近代变革，但同 时又强化了封建体制，宣扬了传统观念，严重阻碍了变革的演进和深化，堵塞了中国近代 化的前进道路” 。 4而台湾大学，研究太平天国著名学者专家萧一山生生对曾国藩的总 体评价则是：他“一方面要守旧，那就是说：恢复民族固有美德，以公 诚的精神 教育来改造旧社会；另一方面要革新，那就是说：接受西洋文化的一部分，以炮 船 的科学机械来建设新事业。革新守旧同时进行，这是经世学的必然道理，也是曾国藩对我 国近代史的大贡献。 ” 这些貌似矛盾的评价和他自身之谜吸引了无数学者对他的兴趣与神往。经电子检索， 至 2005 年底， 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有曾国藩的图书目录 1181 条， 相比同时代李鸿章 352 条、 左宗棠 158 条多了许多；而关于曾国藩的论文，据 cnki 数据库统计，从 1994 年至 2004 年底，竟达 720 篇次，相对于李 559 篇次、左 268 篇亦多了不少。52006 年 12 月在他的 故里湖南双峰举办的“首届国际曾国藩学术研讨会”更将“曾国藩热”推向了顶峰， 二 各路专家学者云集于此，盛况空前。据统计，参加作品竟达 130 余篇。 在整理以往的研究资料时发现，研究者对曾国藩的研究主要都是集中在以下几个方 面：一是从历史学的角度契入，研究曾国藩与中国近代化的关系；二是从中国哲学的角度 研究，也就是从传统文化与儒家思想的视角对其进行分析与解读；三是从人物、事功的角 度进行研究，分析他的人生经历和政绩功业，以及他与近代历史名人的关系。由此我们可 以看出，从马克思主义哲学视域分析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还存在着未曾探索的领域，就其 对中国的影响，一般也只局限于近代，而对当代所形成的影响尚显阙如。作为一个历史名 人，对后世的影响是深远的，应该具有不可否定的启迪意义。本论文之所以把曾国藩经世 致用思想作为重点研究对象，理由有以下两点：第一，曾国藩的经世致用思想影响甚大， 不仅影响了近代化的进程，而且对当代人们思想的价值判断和行为处世，甚至像有的学者 所说的为官为学都具有重要的理论启发意义。第二，曾国藩经世致用的哲学思想，从马克 思主义哲学视角研究尚属新探索。其实，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也包括对民族优秀传统文 化的批判与吸收。 因此，虽然中国学术界对曾国藩的研究已取得了重大成果，本论文着重从马克思主义 哲学的视角，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对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进行分析与论证，这对于拓 展曾国藩研究视野应该不失为一种有益的尝试。 三 第一章第一章 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之生成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之生成 第一节第一节 “经世致用”思想的发展脉络“经世致用”思想的发展脉络 一、 “经世致用”之源起一、 “经世致用”之源起 经世致用思想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具有悠久的历史，上溯春秋战国。 “经世” 一词，始见于庄子齐物论 ： “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 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贬。 ”中国古代典籍中大致有三种解释：一是时代经历， 例如， “子孙相承不绝，历年经世以至于今。 ”二是经历世事。三是“经理世事”或“经纬 世事” ，是治理国家的意思，与“经济” 、 “经世济民”等词义相近。在先秦典籍中，往往 “经” “纶”并用，含有“匡济”之义。另外，各种工具书对“经世”的解释也不尽相同， 辞源中的解释为：治理世事；对“经济”的解释为：经国济民。 辞海的解释为： 明清之际主张学问有益于国家的学术思潮。总之， “经世”指“治世”或“理世” ，用来形 容某人是否具有治国安邦的才能和抱负，强调人的政治素养。 “致用”指“尽其所用” ， 易系辞上曰： “备物至用，立功成器，以为天下利，莫 大于圣人。 ” “致用”的原意是“尽其功用” ，后来词义转变为思想付诸实践，例如，理学 家主张“读书务明理以致用” 。早期史书中“致用”多为“尽其功用” ，晚期则为“付诸实 践” 。 “致用”有不务虚学之意，以“正心、诚意、致知、格物”达“修身”之功，以“修 身”之功达“齐家、治国、平天下”经世之理， “身”在“事中” ，离“事”则不以言“身” ， 身切“言行” ，离“言行”则不言修身。因而， “致用”当是务实学，以事为功，止于“至 善” 。 概而言之，经世致用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一以贯之的价值取向，是儒家传统的“治国 平天下”等政治抱负付诸社会实践的社会表现和具体方策，故有“通经致用” 、 “经世之学” 等名称。强调积极的面世态度，树立治国平天下的志向，研究有关国计民生的实际问题。 它的基本精神是学以致用、积极入世、经邦济民和着意实效。 二、经世致用思想的发展二、经世致用思想的发展 最早将经世思想理论化并付诸实践的是孔子，他以维护周天子的一统天下和重建文武 周公事业为己任，奔走于列国之间，努力使自己的政治理想得以实现。其实，这种积极入 世的经世精神，并不为儒家所独有，在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各个学派无一不是热衷 于政治实践，纷纷以一己之说“取合诸候” ，正如黄宗羲所说： “古者儒墨诸家，其所著书， 大者以治天下，小者以为民用，盖未有空言无事实者也。 ”在原始儒学中，个人的主观道 德修养与外在政治事功浑然一体，没有明确界限。孔子一方面以“仁”释“礼” ，强调个 人的道德自觉，一方面又将修己与治人、修己与安百姓相贯通，主张“下学而上达” 。但 是这种修己与治人的和谐统一，在孔子之后渐渐分离，形成各执一端的“内圣”与“外王” 之学，分化出孟轲与荀况两派。孟子发展了孔子的仁学，将“仁学”引申到政治领域，提 四 出“仁政”学说，认为只要将人们内心固有的“仁义理智”四端发掘、培育起来，便“足 以保四海。 ”6因此，他并不特别重视“外王”之学。荀子则侧重于“外王”之学，强调人 的社会性，建立人伦秩序的基础在“分”与“辨” ，即划分等级尊卑，这种等级尊卑的条 理化、制度化，便是“礼” 。他认为“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守。 ” 孟、荀两派虽各有侧重，但也各自都在追求“内圣”与“外王”的统一。 秦汉以后，儒学朝着“内圣”与“外王”两个方向发展。南宋以前，在社会上占主导 地位的是“外王”之学，秦皇、汉武、唐宗在外王路线的指引下，建立了赫赫功业。北宋 中叶以后，思孟学派由于封建统治者培养顺民（灭心中贼）的需要，遇时而兴，荀况的“外 王”之学暂退到幕后。到南宋、元、明时期，随着程朱理学的兴起， “内圣”之学达到顶 峰。宋明理学虽然全身心致力于“内圣”之学，强调个人的道德修养，但无论程朱还是陆 王都未放弃儒家经世的宗旨，他们所注重的是通过“内圣”的途径达到经世的目的。理学 在宋、元、明时得到极大发展，但其片面性也逐渐暴露出来，并达到极致“道问学” 的程朱派日趋空虚， “尊德性”的陆王派流于禅释，这种空虚的学风“置四海之穷困不言， 而终日讲危微精一之说” 。因此，在整个明朝期间，不断有学者批判程朱、陆王，极力提 倡“治国平天下”的有用之“实学” 。 有清一代，经世致用思潮曾两度兴盛，一是明灭清初之际，面对“天崩地解”的事实， 有志之士憣然醒悟、痛心疾首，针对当时日益严重的社会矛盾和社会危机，认为心性之学 是导致明亡的终极祸根，于是抛弃明心见性之空谈，专讲经世致用。他们不再沉迷于空疏 无物的陆王心学和寻求考据、烦琐论证的汉学，立志于寻找救国救民的治国良策，经世学 风蔚然成风。顾炎武就大力提倡务实经世学风崇实致用，他摒弃“明心见性之空言” ， 代之以“修己治人之实学” ，强调“行己有耻” 、 “博学于文” 。他认为， “致用”就是不仅 要学以修身，更要学而经世，学而济民，探索国家治国之源，生民根计之大本。二是道光 以后，清王朝开始由盛世向乱世滑落， “康乾盛世”成为昨日黄花。不仅农民起义和少数 民族暴动此起彼伏，遍及全国，而且西北边疆战争频仍。更为危急的是，由于西方殖民者 的入侵，造成“海警焱忽，军问沓至”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以天下国家为念的志士仁 人对于“皓首穷经”的汉学渐渐产生怀疑和厌倦之情，重新走上了经世致用。经世致用思 潮也得到了道光皇帝的大力扶植， 他把经世之学做为治世之宝大加提倡， 明令推崇公羊学， 倾向变革和进取。他曾不止一次地宣称： “士不能经，不足致用；经之学，不在寻章摘句， 更为其有用者” ，并强调凡有所作为与贡献者必当“通经致用，有治人而后有治功，课绩 考绩，有实心而后有实政。 ” 到近代，湖湘经世之学发展到顶端，魏源首开近世学风，在学术上复兴今文经学，打 破古文经学对学坛的长期垄断，在政治上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 ，使湖湘学风为之一变， 成为后世经世实学的先声。1825 年，魏源代受贺长龄之托，编纂皇朝经世文编 ，拉开 了晚清经世思潮的序幕。因此，鸦片战争之后，在内忧和外患交织的环境中，经世致用成 了统治阶级应付这个困境的基本思路。由于经世致用之学的基本特征之一是力求从实际出 五 发去解决当前的现实问题，筹海防夷成了朝野上下关注的焦点，也为经世致用思潮增加了 新的内容。但他们的思路基本是沿着两个相互关联的方向发展：第一是了解夷情；第二是 整军经武。 第二节第二节 经世致用思想与湖湘文化经世致用思想与湖湘文化 中国是一个地域文化非常发达的国家，在众多区域文化中，湖湘文化独树一帜。湖湘 文化是以激荡在湖湘大地，以区域文化为主流的地域文化，但由于历史长河的沉淀，在以 自身文化为基础同时，又不断融合其他文化。湖湘文化以忧国忧民的爱国主义传统、经世 致用的价值取向、敢为天下先的开拓精神和百折不挠的进取精神，在中华民族众多地域文 化中大放异彩。 1、地域特征 1、地域特征 任何一种文化的形成，都离不开受其自身地理环境的影响。湖南北阻大湖，境内多山， “顽石赭土” ，交通十分不便，是小数民族与汉族的杂居地。由于受历史和地理环境的影 响，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湖南的经济文化一直处于落后状态。到清代的道光年间，湖南 在全国各省中仍属不发达省份。王闿运说，湖南“财赋全盛时，才敌一大县，院司之选在 直省属下等。 ”7曾国藩也称湖南为“山国荒僻之地” ， “道、咸前湘士殊少知名” 。8因而 在全国也没产生过重大的影响。 湖南是多民族的杂居地， “悍劲” 、 “刚直” 、 “霸蛮”成为湖湘民风士风的显著特点， 具有强烈的民族意识和尚武精神，爱国、忠君、念祖的观念在此地蔚然成风。同时，湖南 的民族关系和阶级矛盾也较为尖锐复杂，湖南的西部和南部为多民族杂处，又分别与川、 黔、两广接壤，社会矛盾复杂，一遇天灾人祸，往往发生起义或变乱，乾隆末年的湘黔苗 民起义，使清政府调兵转饷倾动七省，成为持续九年的白莲教起义的前奏。道光以来，各 地起义更加频繁，道光十二年瑶族赵金龙起义，四年后又发生蓝正樽起义，而小规模的反 抗和冲突则几乎连年不断，无地不有。这种动乱和极不安定的社会环境，造成了湖南地主 阶级所特有政治敏感和丰富的斗争经验。太平天国史研究者龙盛运先生，分析了关于湘军 在湖南诞生的原因： 一是多民族地区的湘西及湖南存在阶级矛盾， 酿成了汉族地主武装化； 二是湖湘士子讨厌汉学的迂阔，具有固守程朱理学，重视“经世致用之学”的传统。这为 后来曾国藩在湖南办团练一呼百应，并与其它省份产生不同作用奠定了社会基础。 2、文化特征、文化特征 由于湖南交通不便，经济不发达，既远离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又与经济发达的江浙 地区很少很来，因而有“南蛮之地”的说法，为历来重大“政治犯”的留放地（屈原、柳 宗元等） ，他们为湖湘文化的繁荣与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契机。因此湖湘文化不仅指本地土 六 生土长的湖南文化，更是多种文化沉淀的结果：有以屈原为中心的爱国文化，以老子 、 庄子为代表的具有浓厚思辨色彩的道家文化，和宋代以后以周敦颐、胡安国、胡宏、 张栻为代表的理学文化。崇尚实学、提倡经世致用、治学和践履相结合是湖湘文化的一个 显著特点。他们强调“言必征实，义必切理” ，非常注重社会现实问题的研究。 爱国诗人和政治家屈原被流放沅、湘，从不消沉苟且，始终眷念着如何富国强民，为 解救祖国的危难和人民的疾苦，展现了“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9， “跪敷衽以 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10的凛凛正气，体现了他忧国忧民的炽热情怀和疾恶如仇的刚 烈品格。他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11的悲怆，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 上下而求索”的壮怀，开湖湘学派爱国忧民意识和救世济民思想之先河。 湘楚之地是道家的发祥地，作为道家始祖的老子， “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名耳，字 聃，姓李氏，周守藏室之史也”12。其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 多则惑”13的辩证法思想和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 始于足下”14的重视积累精神为湖湘人士历来所重视。道家的这种主变的辩证思维方式， 以及探求世界终极本源“道”的哲理追求，其后经庄子的进一步发挥，在湘楚大地深 深地扎下了根基， 在以后的历史长河中时时显现出来， 给湖湘士子提供了宝贵的思想滋奍。 北宋湖南道县人周敦颐作太极图说 、 通书 ，继承道家主变的哲学，力倡变异的宇宙 观与历史观。他在太极图说中说“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 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生焉。 ” “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 穷焉，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 ”这种以老、庄哲学为认识基础的理论思维和文化传统，无 疑对湖湘后世学者的理论思维方式和社会实践产生了重要影响。 千载之后的宋代，湖湘士人们光大先辈的精神，提炼出“经世致用”的爱国主义文化 内涵，并大加发扬，形成宋明以来强烈的“经世致用”学风。宋明理学中湘学派的一个鲜 明特点，就是把传习理学的学术教育活动同地域传统文化中“经邦济世、解救危难”的强 烈经世目的紧密结合起来。他们注重“体用合一” ，力求内圣与外王、道德与政治的统一。 湖湘学派的开创者北宋大儒胡安国，率子弟胡宏等避居衡岳，创碧泉书院，著书讲学， 聚授门徒，先后创立了衡岳学派与岳麓学派。他“强行力学，以圣人为标品，志在康济时 艰” ，以恢复儒家伦理和“经邦济世”为己任，奠定了将心性义理之学与经世致用相结合 的“湘派学风”的统一。 王夫之继承湖湘学派的经世传统并将其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 他以 “六经责我开生面， 七尺从天乞活埋”的气魄， “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原大境之美，究性命之源” ，明兴 革理，具有很强的经世思想。在知行关系方面，船山先生提出“行先知后” 、 “即事求理” 的观点，认为知中有行，行中有知， “行可兼知，而知不可兼行。下学而上达，岂达焉而 始学乎？君子之学，未尝离行以为知也必矣。 ”15 因此，到了清朝之际，湖湘学派的学风就呈现出如下四个特点： “一是奉程朱理学为正 宗；二是重经世务实；三是重道德节操；四是兼容并包，融合百家。 ”16可以看到，湖湘 七 学派中经世务实体现得非常明显。 “湖湘学派创立之初，就强烈反对为学不充实用，平 居高谈性命之际，叠叠可听，临事茫然的腐儒学风，而主张通晓时务， 留心经 济之学 。所以除经史之外，还必须学会兵农等经世实用之学。在知行关系上，湖湘 学派重行的作用，强调致知力行，知行互发，认为知之非艰，行之惟难 ，就是在 道德修养上，他们反对单纯的静思默省寓道德修养于应物处事的日常活动中。由于湖 湘学派重视经世济民，反对空谈性理，因而它带有某些事功倾向。所以当时就有人评价说， 湖湘弟子都是有用之才，固不徒以文章，亦非迂谈道学者也 。这恰恰贴切地道出了湖 湘学派的一种重要学风” 。17 第三节第三节 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之生成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之生成 以倔强不羁为生存方式的湖湘民风，以务本求实为价值体现的湖湘学风，千百年来， 互为影响，融合化生，对湖湘文化的形成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并酿造其强烈的地方特色。 这种特色突出表现在无须依傍的独自意识、经世致用的功业追求、使气轻生的热血性格、 犟拗霸蛮的任事态度四个方面。三湘四水所哺育的民众，无一不受其熏陶，区别只在或多 或少、或深或浅而已。 曾国藩作为一个湖南人，生于斯、长于斯，耳濡目染，深受湖湘文化的熏陶。 “打脱 牙齿和血吞”的坚忍霸蛮精神和“男儿未盖棺，生死谁能料”的豪迈情怀实得益于湖湘文 化。由于深受湖湘文化与传统文化的影响，曾国藩经世致用的思想及其在这一思想指导下 的实践，几乎是他一生思想和活动的反映。其经世思想的孕育、形成和发展过程，也就是 曾国藩沿着“修齐治平”的公式修炼自我、拯救时事的过程。因此说，曾国藩经世致用思 想的内容是丰富的，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道德等诸多方面。 曾国藩早年求学于岳麓书院，深受宋明理学的影响。理学对湖南的思想学术影响深远， 周敦颐籍贯湖南道州， “濂溪”先生的称号就源于他家乡的一条河流。北宋初年创建的长 沙岳麓书院是当时全国最著名的四大书院之一，大理学家朱熹和张栻都曾在这里讲学，弟 子达千人，有“斯文正脉”之称。其后，学术界虽然经过心学、实学的几度变迁，又有清 代训诂、考据之学兴起，但都对湖南士人影响甚微，程朱理学一直在这里占据着统治地位。 有人描述当时的情形说，乾嘉以来汉学风行海内， “而湖湘尤依先正传述，以义理、经济 为精宏，见有言字体、音义者，恒戒以为逐末遗本。传教生徒，辄屏去汉唐，诸儒务必以 程朱为宗。 ” 18曾国藩中进士之后，向唐镜海先生问学： “又至唐镜海先生处，问检身之要， 读书之法。先生言： 当以朱子全书为宗。 时余新买此书，问及，因道： 此书最宜 熟读，即以为课程，身体力行，不宜视为浏览之书 。又言： 检摄于外，只有“整齐 严肃”四字；持守于内，只有“主一无适”四字。又言： 诗文词曲，皆可不必用功；诚 八 能用力于义理之学，彼小技亦非所难 。又言： 第一要戒欺，万不可掩着。 云之，听之 昭然若发蒙也。 ”19 曾国藩虽是一位在理学上深有造诣的大儒，但他并不沉溺于心性之谈，而是着意于实 行、实功、实用。他一再强调，无论是治学还是治国，都必须“不谈大话，不鹜空名，不 行驾空之事，不谈过高之理。 ” “言治术，则莫如综核名实” ； “言学术，则莫若取笃实践履 之士。 ”基于“崇实黜虚”的价值观念，曾国藩为京官之初，即“侃侃言天下事皆关 经世之务甚巨。 ”在他踏入仕途的时候，即注意“详览前史，求经世之学。 ”著名的经世学 者顾炎武，认为春秋中的经世意义就体现为： “明道” ， “救世” 。曾国藩视之为楷模， 并给予了高度评价。在报国寺养病期间，潜心研读了顾炎武的大量著作，并认为清朝的学 者，以他为宗。曾国藩在给同乡贤贺长龄的信中透露出对“仕途积习益尚虚文”现状的忧 虑，十分钦佩贺长龄、魏源等人编纂的皇朝经世文编 ，此书成为他的必读书之一。他 也十分推崇司马光的资治通鉴 ，希望从中择取一二“济世”良方。他十分赞赏马端临 的文献通考 ，试图从中汲取“经世之礼”和“治世之术” 。随着后来思想的发展，对经 世思想也有了进一步看法，认为“皆以本朝为主而上溯前代之沿革本末，衷之以仁义，归 之于简易。前代之袭误者，可以自我更之；前世之所未及者，可以自我创之。 ” 到他兴办 洋务的时候，他所倡导的“自强之道”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贵于铢积寸累,一步不可 蹈空,一语不可矜张”,“以学作炸炮、学造轮舟等具为下手工夫” 。在这样一种精神风格的 支配下,曾国藩的经世致用思想在洋务运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推向了顶峰。 九 第二章第二章 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的哲学意蕴曾国藩经世致用思想的哲学意蕴 曾国藩被公认为是晚清的政治家、军事家，但就其本人而言，一生却始终致力于成 为一代学问家。他一生手不释卷，即使是在与太平军交战的前线、军营，也每日必读书、 作日记、写信与同僚或家人探讨学术问题。 “余在军中不废学问，读书写字未甚间断”20。 即使这样，在他晚年之际，还时常流露出对于自己在学业上“一无所成”的“忧愧、惭悚” 21。 因此， 他事业上的成就是以其深厚的学术修养为背景的， 更离他不开深厚的哲学功底。 曾国藩的哲学思想发展有两个阶段，其主要标志是由信奉程朱发展到信奉王夫之。第一阶 段，1841 年起，曾国藩开始从唐鉴学道学，信奉程朱，他坚持唐鉴的“居敬而不偏于静， 格物而不病于琐，力行而不迫于隘”的原则。第二阶段，1852 年起，曾国藩在政治上和军 事上成为洪秀全和太平天国的对立面，在这场斗争中，曾国藩自觉地以道学的教义与对方 的基督教教义相对抗。曾国藩最为推崇的前代乡贤，就是创立“言必征实” 、 “义必切理” 、 “欲尽废古今虚渺之说而返之实”的唯物主义思想体系的王夫之。他与其弟曾国荃于 1864 年刊刻“金陵节署本” 船山遗书 ，并亲自为之校阅和作序： “昔仲尼好语求仁，而雅言 执礼；孟子亦仁、义并称，盖圣王所以平物我之情，息天下之争，内之莫大于仁，外之莫 急于礼，宋儒远承堕绪，横渠张氏乃作正蒙 ，以讨论为仁之方。船山先生注正 蒙数万言，注礼记数十万言，幽以究民物之同原，显以纲维万事，弭世乱于未形。其于 古昔明体达用，盈科后进之旨，往往近之。 ” 第一节第一节 一宗宋儒、兼蓄百家一宗宋儒、兼蓄百家 一、一宗宋儒、不废汉学一、一宗宋儒、不废汉学 由于深受湖湘文化恪守理学的影响，曾国藩少年时代就对理学产生了兴趣，拜理学大 师唐鉴为师后，在唐氏为学“当以朱子之学为宗”思想的启示下，曾国藩研习理学，成为 “一宗宋儒” ，又有学者把他称为“道学家” 。道学也称理学，是封建时代的儒家哲学思想， 以继承孔孟道统、阐释儒家经典义理性命之学为主。所谓“道统” ，指儒家传道的统绪， 唐朝韩愈最早提出此说，他在原道一文中认为，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到 孔孟，是一脉相承的，是传授儒术的正统。理学自宋代兴起以后，历明、清盛行不衰，统 治者希望以儒学道统来卫护封建君统。理学主要代表人物为张载、周敦颐、程颢、程颐、 朱熹。朱熹是理学集大成者，出于二程门下， （二程又师承于周敦颐） ，所以理学以朱熹为 正宗，称为程朱理学，又称宋学、道学。理学的核心概念就是“理” 。朱熹对“理”进行 过详细的阐发， “宇宙之间一理而已。天得之而为天，地得之而为地，而凡生于天地之间 者，又各得之以为性；其张之为二纲，其纪之为五常，盖此理之流行，无所适而不在”22。 这种思想对曾国藩的影响是深远的，他一生恪守理学， “内圣外王”是其终身奋斗目标。 为成就功业，他修身力主“静” ， “主静箴”道出了他修身的“境界” ： “斋宿日观，天鸡一 鸣。万籁俱息，但闻钟声。后有毐蛇，前有猛虎。神定不慑，谁敢余侮？岂伊避人，日对 十 三军。我虑则一，彼纷不纷。驰骛半生，曾不自主。今其老矣，殆扰扰以终吉。 ” 清初是以考据为主要内容的汉学，自顾炎武倡导，到乾嘉之际达到鼎盛，但到了曾国 藩时代，已走过了它的全盛时期而达到了它的衰落期，宋学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