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社会学研究方法

农村社会学的研究方法 乡村社会学作为整个社会学学科的一个分支，并没有不同于别的分支的单独的研究方 法。一般地说，凡可用于社会学其他分支学科的研究方法，同样也可用于乡村社会学，不 过，其中有些方法更适合于乡村社会学的研究并为乡村社会学家所常用。本章将结合乡村 社会学对乡村社会实际研究的特点，简要地介绍这些研究方法。 第一节 研究方法概述 一、研究任务的类别和研究方法的层次 乡村社会学的研究，按其目的或研究者的意图来区分，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理论 性研究，一类是应用性研究。前者的目的在于探讨乡村社会各类现象的本质与联系，揭示 各类变化的规律，以扩展既有的知识和发展乡村社会学的理论（包括推翻或修正旧的有谬 误的理论、提出和发展乡村社会学新的科学的理论） ；后一类的目的在于运用乡村社会学及 其他社会学的知识及方法，去研究和解决乡村建设、发展等当中的实际问题。这一类研究 虽有时也会触及或提出一些理论问题，但却不是其研究的主要任务。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 都只有任务或目的上的区别，而并无研究方法上的不同，即是说理论研究中使用的方法， 也可用于应用研究，反之亦然。 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各自的内部还可以细分，如理论研究可分为以下两种形式： 第一是探索性研究。此种研究包括两种情况或两种不同的探索：其一是对乡村社会中 出现的新情况、新现象（如原来没有的新的社会关系，新的社会集团、阶层、群体、组织 制度、习俗以及行为等等）的研究认识，或者是对久已存在但未弄清或认识模糊的现象进 行研究和深入认识，以便从理论上准确反映它们的实际状况、特征、性质、发生原因、发 展的趋势、变化的规律等等；其二是为建立某种理论设想并为进一步过渡到下面要介绍的 验证性研究奠定基础的探索。此种探索的目的不在于像前一种那样去详细弄清所研究对象 的各种情况，而在于通过对有关理论构想的典型事例的调查研究，探讨研究者所要建立的 理论构想，三是否有某种必要的客观依据。 理论研究的第二种形式是验证性研究。在现代社会学各种实际研究中，验证性研究是 各个分支学科都采取的主要研究形式。乡村社会在其早期阶段不太怎么运用这种形式，而 现在也和其他社会学分支学科一样越来越重视运用这种形式了。验证性研究的作法，一般 都是由研究者在正式研究前预先提出一个或数个理论假设（如通过探索性研究提出的某种 理论设想或因受某种现象的激发而产生的理论构想等） 、 ，然后通过实际的研究，来检验该 假设是否符合实际和能否在理论上得以成立。验证性研究有时也用于对别人已检验过的假 设（不管是证实或被推翻了的）进行再次检验。这种检验叫做“复验”(replica-tion)。如果 一个社会学的研究者对别人的研究结论有怀疑，或者想自己亲自再验证别人已通过研究而 检验过的假设，便可采用“复验” 。 “复验”与一般验证性研究不同之处在于：一般验证性 研究只是要检验假设，而“复验”则除了要继续从事此种检验外，还十分注重对已有结论 及其所采取的方法、手段的检验，因而是一种内容更复杂的研究形式。 乡村社会学中的应用研究，也可分为几种不同的形式：第一是反映实际状况的研究， 其目的在于为决策或从事其他社会实践提供依据，以便根据真实情况决策和采取正确的行 动，我们常说的对乡村实际作调查、了解中国乡村的真实状况？就属此种研究，第二是预 测性研究。这种研究不仅要了解乡村社会各种现象现在的真实状况，而且要对它们今后的 发展趋势及近期、中期、远期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出预测，以便指导人们有预见地采取各种 措施去对待它们。例如，对我国乡村 2000 年以后的某个时期的人口及粮食生产发展的可能 状况做出的预测，就属此种研究。第三是评价性研究。这主要是用于对国家、地方政府有 关决策的研究，如对它们关于乡村社会的各种政策、措施、计划的执行情况及其结果进行 评价性研究，以便将有关情况反馈给决策者，为修改和进一步决策提供依据。 应用研究与理论研究的重要区别是：理论研究的目的在于发现和建立新的知识，而应 用研究则在于把已有的知识运用于实际，因而前者在认识上要比后者高一层次。但是，这 里的区分是从理论抽象的意义上讲的，而实际中的情况则要复杂得多，因为许多理论研究 本身就包含着应用的目的或直接就包含着一部分应用研究，而应用研究也往往包含着理论 研究。例如，我国乡村土地制度下一步的改革如何搞，现有的把土地分割得十分零碎、细 小的家庭联产承包制怎样向现代化的土地规模经营发展？这既是一个重大的实际的应用研 究课题，又包含着理论探讨，而且只有建立了明确的理论，今后的改革才能在它的指导下 正确地进行。这样看来，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的区分在实际中便只具有相对的意义而并无 绝对的界限。 乡村社会学的研究除可分为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外，还可按其认识的深浅程度区分为 描述性研究与解释性研究两类。描述性研究重在真实、准确地反映被研究的各种对象的实 际状况，并多停留在对现象的描述，而不涉及它们的本质、内在联系和变化规律，它所要 回答的问题是：被研究的对象是什么或怎么样的问题。解释性研究并不停留于现象层次， 而要深入现象本质、它们的内部联系和变化规律。它所要回答的是为什么的问题。 无论哪一种类型的研究，它们在实际过程中都要涉及三个层次的研究方法问题，并且 只有在这三个层次上把研究方法的有关问题都处理好了，即都采取正确的方法了，才能顺 利完成研究任务和达到科学的研究水平。这三个层次的每一层都包括着各种不同的方法。 属于第一层次的是各社会学学派认识和分析社会现象的理论方法或思想方法，此层次的各 种方法具有哲学或理论的性质，故又称方法论。在社会学中，属于这一层次的典型事例是 孔德、迪尔凯姆等主张的实证主义的方法和韦伯等人主张的理解的方法。前者认为社会现 象犹如物理、化学、生物等现象一样，可以采取自然科学一样的实证方法去研究；后者则 认为，人类社会有其特殊性，本能像对待自然现象那样采用实证的方法去研究它们，而应 着重以人们的社会行动为中心，通过对行动者的思想、目的、动机，以及对行动的意义的 考察而研究和把握各种社会现象。马克思主义提倡的矛盾分析法及阶级分析法等，也属于 研究方法的第一个层次，属于第二个层次的是各种具体的研究方法与形式，如比较的方法、 历史的方法、各种社会调查、各种社会实验以及实地观察法、文献法、问卷法、访谈法等 等。第三个层次包括各种研究技术，如调查技术、抽样技术、统计方法和技术、计算机的 操作使用等。 以上三个层次的各种研究方法，构成了社会学研究方法的复杂体系，乡村社会学的各 项实际研究，每一项都要触及该体系的三个层次，并随不同的研究者而做出不同的选择。 一般地说，人们在第一个层次做出的选择，都直接受他们的社会学基本理论及哲学观点的 决定和制约，而第二、第三层次的选择则只间接会受这方面的影响，并且比较微弱，故第 二、第三层次的许多方法都可为各种不同派别的社会学家们共同使用，虽然在具体使用中 所抱的态度及使用情况是很不同的。 二、两种不同的研究传统 在乡村社会学中，一直存在着两种不同的研究传统：一种是事先不带假设（或没有在 事先形成明确的理论构想）的研究，另一种是事先有明确的理论假设的研究。有些专门研 究社会学研究方法的西方社会学者把第一种称作“扎根论”(grounded theory)，把第二种称 作经典或古典的方法（classical methods） 。这两种传统也存在于别的社会学研究领域，其中 第一种曾特别盛行于我国的乡村研究并集中体现在毛泽东等人对农村的社会调查研究中。 本世纪 70 年代末以来，随着大陆社会学的恢复，经典的研究方法才日益为我国社会学者推 广至对乡村的研究，但扎根论仍然居优势。 经典方法由于事先是带假设的，其用途也主要表现为检验预先的理论构想，故用此法 进行的研究便多属验证性研究。它的作法大致可分为以下四大步骤：首先是在概念的层次 开始工作，即在正式开展实际调查研究之前，先对研究中要使用的概念进行理论性定义， 规定其确切含义与内容，并把有关概念联系起来表述为各种用于研究的命题，这些命题即 是准备带入实际研究之中进行检验的理论假设。第二步是要将第一步骤中的理论性的概念 转变为操作定义（操作定义即是对实际研究使用的概念做出的可用于经验事实的规定。例如，对我 国现在乡村中的“贫困”家庭这一概念的操作定义，就可以规定为 1995 年其人均年收入 530 元以下的家 庭） ，或可用经验事实来表述和说明的经验指标，因而其工作便由概念的层次转入经验的层 次，作为待检验的理论命题也就变成了可用经验事实予以证实或推翻的经验命题。第三步 是根据第二步骤做出的研究设计进行实地调查、实验、观察等，以收集检验假设的各种资 料。最后是通过对收集到的资料的整理、分析，对假设做出检验，得出证实或推翻假设的 结论。 为较具体地了解以上各个步骤和对经典方法有更清晰的认识，以下结合一个具体研究 事例加以说明。 改革开放以后，我国乡村社会中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如果我们想了解是哪一部分 人先富起来，为什么会先富起来，其中特别是想了解先富起来的人是不是因为文化程度较 高才先富起来，用经典的方法对这一课题进行研究，便应该是：首先要对“富起来”和 “文化程度”这类概念做出明确的定义，即规定它们在研究中使用时的确切含义。在日常 用语中， “富起来”的含义是含糊不清的，它可以解释（即定义）为“发了财” ，也可以解 释为“摆脱了贫困” ，还可以解释为“收入比别人或比过去越来越多” ，等等。要进行科学 研究，研究者必须根据实际情况和研究的目的，对这一概念的含义做出明确的规定，以避 免使用上的混乱。例如，我们可以把“富起来”定义为“家庭或个人的收入和生活状况， 达到小康及小康以上的水平” 。对于“文化程度”定义为“接受教育的程度” （这比定义为 “掌握科学技术知识的多少”或定义为其他，说法，要容易掌握些） 。当把研究中需要使用 的重要概念定义清楚后，便可将它们联结成命题、形成用于研究的理论假设。如上述两个 概念便可这样联结成为作为研究假设的若干命题：“人们的文化程度越高，便越先富起来” ； “文化程度低的人，不会先富起来” ，等等。这样，便完成了经典方法所要求的第一步工作 并随即可进入第二步。这一步主要是使上述概念操作化及转变为可在实际中进行测量的经 验指标，只有完成这一步才可以对第一步骤中提出的概念和命题进行实际测量和检验，而 人们在研究中设计问卷或调查提纲，实际上也就是进行这方面的工作。在我们所举的这一 事例中，对第一个概念的操作化可先规定一个达到“小康”的收入或生活水平标准（如家 庭人均年纯收入在 3000 元以上，3000 元之下包括 2999 元便作为“非小康”水平对待） ， 进一步还可把“小康”以上的情况（它们都属“富起来”这一概念）区分为“下富” （操作 定义可定义为人均年纯收入 30005000 元） 、 “中富” （操作定义可规定为人均年纯收入 500110000 元） 、 “上富” （操作定义可定义为人均年纯收入 10000 元以上） 。对“文化程 度”的概念也如法炮制而使之操作化，如把“文盲”的操作定义规定为受教育年限不足两 年者；把半文盲的操作定义规定为受教育年限为两至三年者；把小学文化程度的操作定义 规定为小学三年级以上至初中一年级；把初中文化程度的操作定义规定为初中二年级以、 高中读完一年级或未读完一年级把这些工作做完并把它们反映在问卷上或调查提纲上， 便是第二步要作的工作。经过这样的工作，抽象的概念和理论命题，便成了和实际紧密结 合的经验指标与经验命题了，因而便可以使人们按这些研究定义和经验指标进行实际调查 （或观察、实验） 、收集各种所需要的资料了。第三步即是实际操作（调查、观察、实验等） 和搜集资料，最后将它们加以整理、分析来检验假设。若资料表明先富起来的人都是或大 多数是文化程度较高者（对“较高”这一概念也应根据实际情况给予恰当定义，如在我国 规定为初中以上者） ，便算确证了假设；反之，便否定了假设。 以上便是经典研究方法的具体做法。扎根论的作法则极不同于经典方法，它是完全不 带假设而直接进入实际调查研究的。研究者如果是研究上面所列举的谁先富起来这样的课 题，他们也不提出明确的操作定义及经验指标，而是直接深入现场用采访、座谈、查录文 献等办法收集各种事实，然后把收集的资料加以整理、归纳、分析，最后概括出理论性结 论，而不是检验预先的理论构想。如果研究者到一个村子作调查研究，最后发现先富起来 的是原来当过社队干部的人，他们便可直接得出这样的结论并可依据调查资料分析其原因 （如说干部有经营管理的经验和较广泛的社会关系等） 。 从以上介绍中可以看出，经典方法与扎根论的重要区别，除了前者事先有理论假设并 始终是围绕着检验假设而开展研究、后者不带假设也不是要验证假设而开展研究之外，还 表现为前者的研究过程是从概念（理论）的层次开始，经过经验的领域再回到概念（理论） 的层次而结束；而后者则却是从经验的领域开始最后上升到理论的层次。正是这样，前者 最适合于验证性研究，后者则最适合于探索性研究。 三、研究的基本程序 社会学在其长期发展的历史过程中，不仅创造和形成了许多可用于本学科各个分支的 研究方法，而且还逐渐形成了一种可用以指导各分支学科实际研究的基本程序。这种程序 是总结人们各种实际的研究经验形成的，并在实际中不断改进。这种程序由于是考虑了一 切实际研究的必需作法及其相互关系，并排除了任何一种不必要的步骤的，所以它又是保 证不同的研究者在相同的条件下采取同样的研究方法可取得同样结果的重要手段。由此也 就使自然科学研究中的那种可重复性在社会学的研究中能以实现。 对于社会学研究的基本程序，国内外的社会学者虽在具体划分及表述上有所不同，但 一般都依次将它区分为以下四个阶段： 第是选题阶段：选题阶段不仅要求慎密考虑和论证所选的研究课题、研究方向，而 且也包括进行和完成经典研究方法第一步骤中要做的那些工作。在我国有关乡村社会的社 会学研究中（实际情况则不仅限于这一研究领域） ，选题阶段的许多工作常被人们所轻视， 因而产生了盲目确定课题等情况。而实际上选题却是任一研究的基础，选题错误不仅会使 整个研究失去意义，还会使研究失去方向或半途而废。而课题如果模糊不清，又会使研究 事倍功半甚至无法达到预定目的。因此，严肃谨慎的社会学研究者都十分注意选题阶段应 作的一切工作，慎重地决定研究课题。轻易确定课题，是研究者不严肃的表现。 第二是设计阶段。本阶段的工作如系验证性研究，大部分是按经典方法第二步骤中所 要求的作法去做。不管是采取经典方法或扎根论，研究者在这一阶段的主要任务都是要选 择和确定收集资料、处理资料的方法。研究过程中的一切计划和设计（包括设计问卷、拟 定调查提纲、决定如何选择研究地点与抽取样本、如何观察与实验，以及用何种方法处理 资料等） ，都需在本阶段完成，以便为实际研究作好一切准备，故这一阶段在社会调查中又 被人们称作调查的准备阶段。 第三是实施阶段。本阶段的任务是要将前阶段准备好的各种研究设计付诸实践，而其 主要目的则在于收集足够、真实、准确的资料，以保证研究结果所得出的结论的科学性、 准确性和可适用性。 第四是总结阶段。本阶段的任务是要对已收集的资料进行鉴别、整理和分析，从中得 出科学的结论用以验证假设、发展理论或指导实践。总结阶段是最后出成果的阶段，无此 阶段，研究即半途而废。 以上各阶段内部，还包括若干个小的步骤，整个研究程序（包括各阶段和它们中的各 个步骤） ，则可以用下页的研究流程图予以表示（见下页图 5） 。 流程图像一条生产流水线，标明了研究所必须经历的一切过程及其先后顺序。有了这 样的流程图，便可使研究者避免工作步骤上的盲目和混乱，但在实际中对它又不能机械地 按部就班地照办，而必须考虑许多复杂情况变通地执行。这里，应注意这样几个共同的问 题：(1)各大的阶段的顺序不能颠倒，但同一阶段中的各小的步骤则可视具体状况予以变通； (2)同一阶段的各种步骤的划分并无严格界限，有些步骤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予以合并，如资 料整理工作只是在由专门的统计学家担任时，才成为独立的一步，而由研究者本人担当时， 则常常便和资料分析结合成一步了；(3)流程图中所划分的阶段和步骤，都是整个研究程序 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它们是一个有机整体，而不是各自独立的，研究者在处理各阶段与各 步骤的工作时必须服从整体的要求，并注意关照它们的相互关系，绝不能孤立地对待它们。 例如，在进行调查研究提纲和问卷的设计时，不能只管设计而不考虑今后资料的处理方法 和如何分析；在处理资料时，不能只管处理而不顾及它们与研究假设或研究目的之间的关 系。 选题阶段：选择课题 建立假设 概念操作化 设计阶段：研究设计 抽样设计 问卷或提纲设计 实施阶段：选定样本 预试 实地调查 总结阶段：资料整理 资料分析 撰写研究报告 图 5 研究程序流程图 第二节 调查式资料收集法 乡村社会学的研究，如像其他社会学的分支学科一样，除少数纯学术性的研究课题外， 大都需要进行广泛的资料收集工作。这种工作是进行进一步研究的基础。它的成败和状况， 直接关系到研究的成败和状况。资料收集不齐、不全面、不系统，或者收集到的资料不真 实、不准确、不可靠，必然会使研究遭到损害或失败，为了避免这类不良后果，研究者除 在资料的收集工作中应该坚持严肃、认真的科学态度和勤奋而不畏艰苦、困难的工作作风 外，还必须根据研究课题的要求和各种实际情况，决定选用最合适的资料收集方法。 资料收集的具体方法很多，我们可把它们归纳为两大类：调查式方法与非调查式方法。 前一类即我们通常所说的社会调查。这类资料收集的方法又可区分为两类不同的形式：全 面调查与非全面调查。 一、全面调查 全面调查即是指对所有的被研究对象都要进行调查的方法。由于这种调查要求对被研 究对象普遍、无遗漏地逐一调查到；故又被称为普遍调查或简称为普查。人口普查可以算 此类调查的典型例子。从习惯上讲，全面调查这一概念，一般只用于地区广、调查对象数 量很大的宏观性调查，如用来指一个县、一个市、一个省或一个国家的各种情况的普查。 因此，如果我们只对一个村或一个集镇的某种全面情况进行调查，并且调查了所有的有关 单位或人，也不叫做全面调查；但是，如果我们把这种调查扩大到一个县以上的范围（如 对一个县的所有乡镇企业进行普查） ，这种调查便成了全面调查。全面调查常用于县情、省 情、国情等基础性调查。 全面调查一般都是一次性调查，应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如一周或一月之内）连续进 行和完成，时间过长会因事情随时间而发生变化导致前后收集的资料不一致。例如，一家 农户，有可能在 1 月份是个万元户，而 6 月份却因经营失利而负债累累了。如果我们的调 查拖延半年以上，这家农户便会因对它调查的时间不同而以完全相反的情况收集在调查的 资料里。这样的资料便不符合社会学研究的标准化的要求，用以得出的结论也会失去其科 学性。有的全面调查，可以规定一个统一的时点（即在某一年、某一月的某一天或该天的 某时某刻）作为调查时收集资料的统一标准。如新中国成立后进行的各次人口普查，规定 当年 7 月 1 日零时为这样的统一时点，全国都按它来调查现有人口数及其有关情况，在这 以后出生的人不计入现有人口数，而死亡的人仍计人现有人口数，因为他们当时还活着， 故调查登记时间虽不统一（前后相差约 10 天） ，但资料却是标准化的（同一时点的现存人 口） 。 全面调查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优点：没有非全面调查的所有方法不可避免地带来的样本 代表性问题和有关误差。用这种调查方法所取得的资料，一般都较全面。但全面调查一般 都耗资、费时和需用大量人力，像人口普查那样的全面调查，情况尤其如此。因此，真正 使用全面调查收集资料的情况，在现代被社会学（包括乡村社会学）的研究中，是很少的。 二、非全面调查 非全面调查方法包括抽样调查、重点调查、 、典型调查、个案调查等几种具体形式，以 下分别予以简要介绍。 1抽样调查 在我国的一些社会调查的书籍中，抽样调查也被叫作选样调查、标本调查、范例调查。 它是非全面调查各种方法中运用最多、最广的一种资料收集的方法。和全面调查不同，抽 样调查不要求对所有被研究的对象逐一、普遍进行调查，而只要求按照一定的抽样的方法 和原则，从所有被研究的对象中抽取一定数量的对象作为全体的代表，对他们逐一进行调 查，并把这样收集到的资料，作为所有被研究对象的资料的缩影，把从这些资料中得出的 结果，视为所有被研究对象实际情况的近似反映。被研究的全体对象在抽样调查中叫作 “总体” （亦称“母体” ） ，被抽取出来的代表叫“样本”( 样本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某些部门、 组织、群体，甚至可以是社区、国家。一个样本即是抽样调查中的一个相对独立的单位，这种单位叫抽样 单位) 。任何样本都必须是从总体中产生的而绝不能用总体之外的对象代替，否则便失去代 表性和科学性。 抽样调查由于所调查的范围不是被研究对象的全体而只是其中作为代表的一部分，而 且常常是比例极少的一部分（如研究我国现在乡村的某一种情况，只在数亿乡村人口中选 取一两万人甚至三五千人为样本） ，故其调查结果能否代表总体的真实情况，便要依其所抽 取出来的样本是否真正具有代表性为转移。样本如果无代表性，收集的资料及对其研究的 结果，便必然不能反映总体的实际情况。例如，要是我们研究一个三百来户的山村，该村 实际的人均年收入为 550 元。如果我们不调查全体农户而用抽样调查法从该村三百来户中 抽取 1/5 的农户为样本，而这 1/5 的农户都是收入偏高的，或者主要是该村的富裕户（如 80 年代时的万元户） ，那么，所取得的资料便不会是对全村一般收入水平的反映，而只能 是对该村富裕户的反映（如假定计算的结果是人均年收入 1000 元） 。这就严重地歪曲了该 村的真实状况，为了避免这一情况的产生，研究者除应有客观、严谨、科学的调查态度外， 还应采取正确的抽样方法。只有正确的抽样方法，才能保证样本的代表性（关于抽样方法 本章第三节将专门论述） 。 在乡村社会学以及其他学科的实际的研究中，任何一项采用抽样调查完成的研究，其 从样本中得出的结果与总体的实际情况之间总是会存在某种差距。正确的抽样方法以及其 他严格措施可以使这种差距尽可能缩小，而不可能完全消灭。例如，援引前述山村的例子， 正确的抽样方法可以使 1/5 的样本户最后得出的人均年收人为 550 元左右，可以是高于 550（如 555）元，也可以是低于 550（如 545）元，但不会刚刚是 550 元。要完全等于 550 元，便必须反复多次抽样调查并把各次调查结果总和起来加以平均才可能达到。而这当然 是人们所不为的，因为这样作其耗费比调查全体农户都大。所以，样本得出的结果与总体 的实际状况之间，便始终存在着差距。这种差距在抽样调查中叫“抽样误差” ，它是用样本 的状况（在统计中它们都以一定的数字来表示，故叫作“样本值” ）去代表总体的状况时必 然会出现的。这也是抽样调查不如全面调查的主要缺点。不过，抽样误差是可以控制和用 数学的方法予以估算出来的，故它在社会调查中并不是一种不好对付和可怕的误差。关于 这方面的情况，专门的统计学和研究方法的著述都有论述，读者若要了解，可参阅这类著 作，本书不能在这里详加介绍。 和全面调查相比，抽样调查的主要优点是省时、省钱、省力(这也是其他非全面调查的 优点) ，而且若设计良好，抽样正确，操作严格、细致，可以达到全面调查的同样的效果， 甚至作到比大面积的全面调查更准确、可靠的程度。这是因为大面积的全面调查由于范围 大、调查对象多，参与调查的人员必然要求多。而过多的调查人员往往很难保证他们都具 备从事调查所必需的素质及工作精神，因而调查失误和降低调查质量的情况便在所难免。 若用抽样调查，便可因其范围和调查对象的有限而训练和集中高质量的调查队伍去完成调 查任务，故收集的资料质量一般都比全面调查高。正是这样，抽样调查便往往被人们作为 全面调查的一种补充手段，用以检查全面调查的质量或用以修正全面调查的结果。我国几 次人口普查都是这样作的，并且也达到了全面调查所没能达到的效果。 2，重点调查 重点调查也是非全面调查的一种基本形式，它更多地被用于非社会学研究领域，社会 学研究则较少使用。不过，这并不是说它对社会学、尤其是对乡村社会学没有什么适用性。 作为非全面调查的一种资料收集方法，重点调查也是要从被调查的总体中抽取一部分 作为总体的代表逐一进行调查。不过，这一部分并不像抽样调查中被抽取出来的那一部分 那样是总体的样本，而是总体中的“重点” 。重点调查的名称也是由此而来的。 什么是总体中的“重点”呢？总体中的“重点” ，即是组成总体的各个部分、单位中包 含或具有被研究的现象最多、最重的那些部分或单位。例如，我们要是想研究棉农们的各 种情况，全国或各省的主要产棉区便是“重点” ，因为那里棉农最多；要研究畜牧业发展状 况，便应以牧区为重点；研究渔业的发展情况，应以沿海或江河湖泊地区为重点，研究乡 镇企业的发展情况，要以乡镇企业最多的乡村为重点，等等。用统计学的术语来讲，重点 调查中的“重点” ，即是总体中那些对所研究的标志总量有极大比重的部分。 重点调查的任务不是要通过它而认识被研究现象全面、精确的情况，而是要通过对各 重点对象的调查，掌握全局的基本情况。由重点调查而得出的数据也不能像抽样调查得出 的数据那样可以用来直接推断总体，而只能为人们大体估计总体的整个情况提供某种依据。 重点调查中的重点部分的情况是否可代表非重点部分的情况，往往是不得而知的。要真正 了解非重点的情况，便应采取全面调查或抽样调查。 重点调查中的重点并非固定不变的。它们既要依确定的目的、任务和要求而定，又要 依客观情势的变化而定。温州在过去便不是乡镇工商业发展情况的研究重点，而近几年来 却变成了这类现象的重点了。因此，乡村社会学的研究者在研究中选择自己的调查重点时， 必须注意变化着的情势。重点调查若在研究重点中失误，便会使调查失败或使调查得出的 数据不能反映全局的基本情况。 3典型调查 典型调查是在对调查对象有一定的了解或作了一定的全面调查的基础上，为进一步和 深入地掌握与分析某些情况、认识事物的本质、揭示其发展变化规律，有意识地挑选具有 代表性的单位进行的较深入和细致、周密的调查。其目的是要通过个别典型代表推及一般。 这种调查方法困毛泽东的倡导，在我国的实际工作中得到普遍推广，我国许多研究乡村的 社会学者也很注重这样的方法。费孝通教授过去的江村调查和近年来领导进行的小城镇研 究，都采用了典型调查法。 典型调查一般都不是带假设而进行资料收集工作的，最多有个模糊设想，理论性结 论是通过调查后才形成和得出的，故它是属于扎根论传统的研究方法。毛泽东在倡导典型 调查( 以及一般社会调查） ，往往也是强调一切调查的结论应产生于调查之末而不是调查之 先。典型调查的主要用意，就是要通过对所选“典型”的调查与剖析而达于对有关对象实 际状况的真实了解，并从中得出正确的具有普遍性或理论性的结论，而不是要验证某种预 先就设立的理论假设。不过，我国的许多典型调查（特别是实际工作中的）往往没严格按 典型调查的要求去做，而把典型调查当作了按某一主观意图去收集需要的资料以证明某一 思想、政策“正确” 、 “伟大”的工具，结果使典型调查这种方法丧失了科学性。 典型调查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正确地确定典型。这是使典型调查获得成功的前提，否 则什么都谈不上。而正确地确定典型则是以对“典型”的正确的理解和以客观、科学的态 度对待“典型”为前提的。在我国过去的许多社会调查中，有些人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将 “典型”理解成了“模范” 、 “榜样” ，即注入了价值判断因素，使社会调查中的“典型”这 一概念，包含了“先进”的含义。这是不正确的。从科学的含义上讲，典型调查中的“典 型”并无上述意义，而只不过是指同类事物或同类现象中最具代表性者。因而谁最具代表 性，谁即是该类事物或现象的典型。世界上有各种不同的事物和多种多样的现象，也就有 不同的、多种-多样的典型。研究者要选择典型，就应以自己所研究的对象、任务、目的而 定，而不应以某种社会价值标准而定。 典型调查中的典型并不是只能一个，而是可以一个以上。被研究的对象或现象越多、 越复杂，所选择的典型也就应越多。例如，一个乡村社会学的工作者在研究乡村社会的 社会问题时，他既可以按山区、平原、丘陵或沿海、内地、边区而选择多个能代表不同地 理条件的村镇作为同类地区的典型，又可按经济发展或人们生活富裕的不同程度，选择多 个能代表相同程度的地区的村镇作为典型。典型一旦确定后，调查者就应该像许多人类学 家进行人类学调查那样深入到所选的调查地点和单位中去，并且最好是较持久地逗留在那 里作细致、周密的调查。这种情况在我国叫，作“蹲点” 。研究者在进行“蹲点”调查时， 还可设法作些面上的调查工作。这一方面可力求使调查作到点、面结合，另方面也可从中 检查所选典型是否恰当，并在发现不当情况时予以改正。 和前述各种调查相比，典型调查有如下几种优点：(1)它可以收集到比别的调查更深入、 更细致和生动活泼的资料，假如无偏见，其资料的可靠性要比别的调查所收集的要高；(2) 它可以使调查者及时发现处于萌芽状态的事物和情况，并可从中帮助人们发现被研究的现 象进一步发展的趋势；(3)它可以帮助研究者对全面调查中发现的问题进行具体、深入的了 解和分析，并弥补调查中的某些不足或欠缺，如人口普查中难以调查近亲结婚这样的问题， 而利用典型调查则可以弥补；(4)在实际工作中要总结先进经验或落后事例并用以指导全面 工作，正确地利用典型查是最为合适的。社会学在进行评价性的研究中，也可充分利用典 型调查作到省时、省力、省钱地完成研究任务。典型调查的主要缺陷是：(1)对典型的确定 因无客观标准作依据，故容易受研究者的主观意志所左右，而在研究者主观上有偏见的情 况下，典型调查便会被引入歧途。(2)典型调查的总体是很难界定清楚的，因而其所得出的 结论到底可推广至什么范围也难确定。例如，要是把“温州模式”作为乡村工商业发展的 典型，其经验和作法到底适用于何种范围便无法弄清。把“苏南模式”作为乡镇企业发展 的典型同样有这样的问题。毛也许它们都是一种特例（特殊条件的产物）而并非是什么典 型，因而并不能推广。对于这样的问题，典型调查常常是无力解决的。也正是如此，一些 人便否认典型调查的实际意义。这样看又未免是以偏概全了。 4个案调查 个案调查是社会学从医学、心理学引入的一种调查方法。最早仅仅是指各种以个人为 中心的研究案例，犹如医学中研究的病例一样。传入社会学后，所谓“个案”便不仅是指 有关个人的各种情况，而是扩展及群体、组织、甚至社区了。一个特定的群体或组织（如 犯罪的集团及组织） ，一个特定的社区（如一个村） ，都可以成为被研究的“个案” 。这类个 案，既可以是研究者选择的具有很大代表性的典型，又可以是偶然发现或碰上的特殊案例。 个案调查与典型调查的最主要区别，也就表现在这里。在国外社会学的研究方法著述中， 并无典型调查一词。国外社会学的个案研究，也就包括着我们所说的典型调查，但又不能 等于典型调查，因为它并不强调被研究对象的典型性。 个案调查的作法有些类似典型调查。它要求研究者对被研究个案作十分全面、深入的 调查了解，而且不仅要求调查各个案本身的状况及其历史，还要求调查其周围社会背景与 各种联系。如果个案是一位乡村少年犯罪者，便要求对他本人的全部历史、家庭、社会关 系、思想状况和性格特征、遭遇事件、生活习惯、兴趣爱好、所处环境（包括学校的影响） 等作系统、周详的调查了解，以便把他成为犯罪少年的具体情况和过程弄得清清楚楚。个 案研究者在这样做的时候，一般都是把弄清更多、更细、更全面深入的情况作为目的，而 不管它们是否具有代表性、能否用以推论到别的研究对象中去。不过，个案研究者也往往 想通过对许多同类个案的研究，去发现或揭示某些具有普遍性的东西并用以认识同类现象。 这种作法特别为心理学家们所注重，社会学家多喜欢用抽样调查来达于此项目的，而把个 案调查视为对特例认识的手段。社会学家们这样作是因为个案并非是从确定的总体中通过 抽样而选出的，它们代表什么样的总体是不得而知的，因而从中得出的结论也就不知推论 到什么样的总体。 个案调查用得最多的地方是有关各种社会问题或有关社会病态（如犯罪、吸毒、同性 恋等）的调查。其具体做法多采取如下几个步骤：(1)立案，即选定研究的个案并建立研究 档案。档案首页要写明个案的名称、编号、立案的依据和理由，并列出待调查问题或事件 的清单，这就类似医院建立病人的病历或法院建立有关案件的卷宗一样。(2)访问案主，这 需多次进行，开始时应以熟悉案主并与之建立一定感情以求得案主的配合为主要目的。(3) 搜集证据，即搜集与案主有关的各种资料。(4)得出有关看法和提出有针对性的解决办法。 这最后一步多被一些人仿效医生看病的过程把它称作“社会诊断”和“社会治疗” 。这一步 已经不属资料收集的范围，而属资料的分析和作出结论的范围了。 以上介绍的各种非全面凋查的资料收集方法，在社会学中使用得最多、最普遍的还是 抽样调查，它差不多已经成了现代社会学标准的资料收集法，不管是乡村社会学或是别的 社会学分支，情况都是如此。在上述几种方法中，典型调查应属中国所特有，而且首先是 在对乡村的研究中发展起来的，对我国的乡村社会学仍然有着相当大的影响。 第三节 抽样、问卷设计和访谈 一、抽样方法和确定样本数的原则 乡村社会学像其他社会学的分支学科那样，在实际的研究中若采用社会调查法收集研 究资料，一般都要预先设计一个供调查使用的问卷或调查提纲，问卷或提纲如果不是邮寄 或散发给被调查者自己填写和回答的，便要通过访谈去完成。在抽样调查中，不管是采用 哪种方式去完成上述任务，都必需首先进行抽样，在样本都确定后才能寄发问卷或实施访 谈（其他几种社会调查元抽样的任务） 。 抽样工作在正式开展之前必须先解决这样两个问题：(1)选择最适合研究需要和实际情 况的抽样方法，(2)确定必需的样本数，即到底需抽取多大比例或多少数量的样本。这两个 问题决定后，才能正式进行抽样。 抽样的方法按其遵循的数学法则可分为两大类：概率抽样与非概率抽样。前者以数学 中的概率论为其理论基础，以被抽对象抽取的机会同等为根本特征。其优点是能排除调 查者确定调查样本的主观影响，因而具有很大的客观性。后者是对概率抽样法以外的一切 方法的总称。它不排除人的主观因素在确定样本中的影响，但却具有简便易行、选取的样 本目的性强，因而往往更适合，研究需要的优点。在抽样中到底选择哪一类方法或两类方 法综合使用，可视具体情况而定。 概率抽样本身包括以下几种常用的具体方法： (1)简单随机抽样。它是利用随机原理在总体中直接抽取样本的方法。其作法一般是： 先要将总体中的所有对象的名单无遗漏地收集齐全，并任意地编上序号，然后利用随机数 字表或其他方式排列出全部样本数的随机号数，从任意一个地方开始，顺序查出与所需样 本数相等的随机数，与这些数字相同的序号，就是选中的样本。在调查对象较少的情况下， 也可以用抽签、掷骰子等办法进行抽样。在国外，也有使用计算机进行抽样的。这一般都 限于大数量的抽样。在随机抽样中有时会碰到一个样本被抽中两次以上的情况，对此的处 理方法有两个：一是把这个样本按抽中的次数反复使用；一是第二次以后都放弃不用，另 外再补抽别的样本。前一种叫回置抽样，后一种叫非回置抽样。用后一方法所得资料比较 准确，误差要小些。 简单随机抽样需要总体名单，因而在大范围的社会调查难以做到，而且其抽样结果比 较分散，会给实地调查工作带来很多困难。所以，除了在较小范围中采用外，一般都不采 用，而只将它作为其他概率抽样方法的基础。 (2)等距抽样。又称系统抽样或机械随机抽样。它是按相同间隔去抽取样本的方法。作 法还是先收集总体中所有抽样单位名单，排列成序列，然后根据总体数和样本数的比例确 定抽样距离。其公式是： S（抽样距离）= N（总体单位数） n（所需样本数） 当 s 不是整数时，应采取截尾法，只要整数。注意不能使用四舍五入法。在得到抽样 距离后，便可采用简单随机抽样方法先确定第一个样本，然后依次每隔一个 s 抽一个样本， 直到抽满所需数量。等距抽样是简单随机抽样的变化形式，也涉及到总体名单方面的困难， 故使用时受到限制。另外，如果抽样距离和现存的总体排列名单的特征变化周期接近，则 可能产生严重的偏差。为了消除这种可能性，可将旧的总体名单用随机方法重排一次。 (3)分层抽样。又叫类型抽样。它是按照对象的某种特征进行分类之后再作概率抽样的 方法。如先按对象的年龄、职业或地域分类，然后分别从各类中用简单或等距随机的办法 进行抽样。-抽样时各层的样本数是根据需要而分配于各层之中的。在具体分配样本数时有 两种作法：一种是按照各层在总体中所占的比例进行分配，称为比例分层抽样。此法优点 是能充分体现总体的分布状况，缺点是比例较小的层抽取的样本数因过小而会失去代表性； 另一种是对各层平均分配样本数，称为平均分层抽样。此法虽然能照顾各层都有必要的样 本，但分布误差会增大。适当的办法应当是从研究目标需要来考虑不同层的样本分配额。 分层抽样是乡村社会学在实际研究中较常采用的方法之一。由于这种方法已考虑到了 对象的特征，所以具有较大的代表性，特别是当同一层内部的差别较小而各层之间的差别 显著时，其结果的代表性更显著。分层时对不同层区分的特征需要特别注意。般应选择 能直接影响调查结论的因素。例如，研究文化对思想影响时，应以人们文化程度作为分层 特征；研究人们的社会地位对他们的行为、态度的影响时，应以社会分层的基本因素作为 分层的依据。 (4)分段抽样。又叫分级或逐级抽样。它是按照调查研究对象的隶属关系逐步推进的概 率抽样。如在一个省内进行抽样调查，先以地区为样本单位进行抽样，然后在抽中的地区 中以县为样本单位抽样；再在抽中的县中以乡为样本单位抽样，以此类推，-直抽到个人或 户。在上述每个阶段的抽样中，都要采用简单随机抽样或等距抽样的方法抽取样本。 分段抽样法适用于抽样范围大、总体对象多的社会学研究，由于它不需要全部总体名 单，而中间的各阶段的抽样单位数量又较少，抽样工作比较容易进行，抽选的样本一般都 比较集中，调查工作较易开展，故是乡村社会学和其他社会学分支学科在实际研究中常用 的抽样方法之一。但这种方法导致的抽样误差却较大，特别是各阶段中样本差异显著、样 本数量又较少时会如此。因此，乡村社会学的研究者在抽样中利用此法时必须注意。 概率抽样除上述四种基本方法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抽样方法，如整群抽样、多相抽样 等等，不过，它们多是以上述基本方法为基础的变化形式。 非概率抽样的方法很多，在乡村社会学的实际研究中最常用的是下面两种： (1)任意抽样或方便抽样。它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抽样方法，而是研究者在调查时以自己 的方便和主观愿望，任意选择调查对象，故称为任意或方便抽样。由于没有严格的抽样依 据，研究者对样本的特征往往是不清楚的，故很难作出归纳。另外，此法由于带有任意性， 所以，总体也是模糊不清的，所取样本往往只是作为：假想总体的样本。但任意抽样因能 迅速找到样本，对于及时反映情况就十分方便。乡村社会学者若进行大规模的调查研究， 采用任意抽样可及时了解某些情况，能为正式的调查研究作些准备。此外，任意或方便抽 样，还可以在乡村社会学的各项实际研究的正式开展之前用以进行预试调查，如预试问卷 等。通过任意抽样的样本，研究者可发现正式调查中要使用的问卷及其他研究设计的适用 程度及存在问题，从而在正式调查之前进行修正和补充，使之更加正确与切合实际。 (2)立意抽样。又叫目的抽样。它是根据研究目标确定样本标准，按照规定的标准抽取 样本的方法。典型调查决定典型的方法也类似于此法。这种抽样法首先要确定选取样本的 标准，这即所谓“立意” 。标准一般只确定少数几条，以限制进入样本的数量，便于最后确 定样本。设立标准应当充分考虑样本与总体的关系，即充分顾及什么样的标准才能使选定 的样本最具代表性。由于标准的确定带有一定的主观性，因此，此法的运用结果怎样总是 同研究者的理论修养、实际经验有较大的关系。 立意抽样是直接从研究目标进行选择样本的， ，所以又称为目的抽样。在立意抽样中， 允许只选择较少的样本，因而调查归纳都较容易，但由此也使其研究结果在推论对象的各 类频数分布及特征值时，误差很大，所以，立意抽样在乡村社会学的实际研究中，多用于 探索性研究。 乡村社会学用抽样凋查进行实际研究，需多少样本才恰当？这是抽样中的一个较重要 的问题。非概率抽样由于无法知道样本推论总体会产生多大的误差，所以不能作数据推论， 其样本数也无严格规定。因此，样本数（又称为“样本容量” ）的确定只是针对概率抽样而 言的。 样本数与抽样误差有直接的关系，因为从样本得来的数据与总体的实际数据之间总会 存在误差。例如，按样本调查某乡镇青平均年龄，则显然会有差距。这种差距即是抽样误 差。抽样误差和调查的实际工作的差错所导致的误差（统称非抽样误差）无关，而和样本 数有关。样本数越少，抽样误差越大；样本数越多，抽样误差越小。但这种关系又不是一 种反比例直线关系。根据数学推导：一个稍大的调查，当样本数少于 30 时，一个样本的增 减，就会导致抽样误差的显著变化。因此，概率抽样的样本一般不得少于 30。如多于 30， 随着样本数的增大，抽样误差虽仍会逐渐减少，但当达到某个数值以后，增加几百个样本， 抽样误差甚至不能减 0.1%。这时再增加样本数就无多大意义了。因此，认为乡村社会学在 实际研究中采用的样本越多越好是不正确的。样本的最大值需根据总体单位数及要求推论 的准确性不同而有所不同，一般是根据各种计算抽样误差的数学公式在 30 到最大值之间作 出选择。 具体确定样本数时应考虑以下几个因素： ()总体构成的情况。一般是总体的内部构成的成分愈复杂、规模愈大，样本数便应多 些；反之，便可少些。 (2)调查本身的要求，特别是对数量上的精确程度的要求。如果精确程度要求高，样本 便应多些；反之，便可少些。 (3)抽样方法的影响。抽样方法也要影响样本数，如用分层抽样，样本数便可少于其他 方法；反之，便要多些。 (4)样本可能丢失的情况。实际调查被抽中的样本，总会有一些因各种原因而找不到或 拒绝调查。如果这类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多，样本数便应增多；反之，便可少些。 (5)非抽样误差。它包括问卷设计和实际调查中由于工作上的各种差错及原因而引起的 误差，例如问卷中用语模糊而引起的被调查者的误解、回答不准，调查人员在实际调查中 记录错误等导致的误差。它们和研究者、访问员等工作人员的素质以及研究工作中所遇到 的具体情况有关。这种误差会随样本数的增加而增大。一般来说，非抽样误差应控制在抽 样误差之下。因此，在工作人员素质较差的情况下，样本数应相对地减少。 (6)统计内容的大小。一般说，每一统计项目的分组较少则样本数可以较少，但当统计 项目的分组较多时，样本数太少，就会使一些分布值失去统计意义。例如，作双变量每个 变量都有 9 组，则 9X9=81 组。若只有 300 个样本，平均每组只有 3.7 个。考虑到分布的不 均匀，许多组的统计分布就会失去统计意义。在这种情况下，样本数便需相应地增加。 (7)时间、人力、物力等因素。每个调查都要受一定的时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