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婚姻看辽朝妇女的社会地位

从婚姻观看辽朝妇女的社会地位 摘 要：辽朝的妇女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纵观辽史 ，横比古今，契丹族女 性在辽代社会政治舞台上具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及深远的政治影响。终辽一代， 契丹族女性普遍受到社会尊重。她们不仅可以参与政治，而且享有与男性同等 的受教育机会及参政议事权利。更难得的是她们不受汉族传统礼教影响而基本 上享有婚姻自主权。与此同时，她们也为辽代的兴盛做出了贡献，产生了深远 的社会影响。 关键词：辽史 中国古代史 妇女 婚姻自主权 辽朝的妇女基本上享有婚姻自主权。女性的自身价值和社会地位是否真正 得到社会承认，还表现在决定她们一生命运的婚姻方面。古代汉族女性之所以 长期受压迫、受歧视，成为男人的附庸，其原因之一就在于她们没有婚姻自主 权。只靠“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来决定终身大事，自己命运的好坏全凭运气 如何，毫无自己选择的余地。嫁到夫家之后则“从一而终” ，夫有意外则“好女 不嫁二夫郎” 。这些刚常伦理把她们置于社会最低层，使她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 运，何谈有所作为、贡献于社会。契丹族女性则不受这些中原传统礼俗约束， 即辽史列女传所载“辽据北方，风化视中土为疏” 。她们与男性一样，基 本上享有婚姻自主权。相比之下，要比汉族女性的婚姻自由许多，因而也就拥 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受到社会尊重。契丹族的婚姻制度与汉族的婚姻制度有所 不同，有其独特之处，仅从上层女性的婚姻状况即可见一斑。辽代社会族属较 大的有皇族耶律氏、后族萧氏。另外还有奚族、汉族、渤海等。观辽史所 载，统治者上层的婚姻多数在耶律氏与萧氏二族间进行，似乎有所禁令，对男 女婚姻自主权有一定影响，其实不然。 辽史中有关禁止婚姻的禁令只有两例。 在圣宗开泰八年(1019) 十月 “癸己，诏横帐三房不得与卑小帐族为婚 ;凡嫁娶， 必奏而后行。 ”另外一次是在辽道宗大安十年(1094) 六月“己亥，禁边民与蕃部 为婚。 ”此两例禁婚令都是在辽中后期，其原因或者是受汉族礼俗影响，或许统 治者有自己的政治目的。但不管其原因如何，仅此两项禁婚令是不能影响绝大 部分契丹族男女婚姻自主权的。更何况没有明确禁止契丹族不许与外族为婚及 耶律氏必须与萧氏为婚的禁令。而且在辽太宗时期还废除许多旧婚俗。 “诏有司 教民播种纺绩，除姊亡妹续之法.” “诏契丹人授汉官者从汉仪，听与汉人婚姻。 ”然而以上问题都无关大局，对男女间相互选择佳偶没有多大影响，因为禁婚 令的范围必竟很小。最重要的是她们不完全由“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来决定 终身大事，所以说契丹族女性在婚姻上基本享有婚姻自主权。下列事实可证。 辽道宗二女儿名曰扎里(赵国公主) 下嫁萧挞不也， “挞不也坐昭怀太子事被害， 其弟讹都斡欲逼尚公主，公主以讹都斡党乙辛(耶律乙辛)，恶之。未几，讹都斡 以事伏诛。夭柞幼，乙辛用事，公主每以匡救为心，竟诛乙辛。 ”赵国公主所为 说明，在婚前对于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可以不嫁，并不受“父母之命”所限制， 也不受社会舆论指责，更不受“妻后母，报寡嫂”旧婚俗的约束。即使结婚后 双方生活不谐，也还可以离婚再嫁。这在契丹族人看来，并非是不合礼教的怪 事。圣宗钦哀皇后生女岩母茧， “下嫁萧吸不，改适萧海里，不谐，离之，又适 萧胡睹，不谐，离之，乃适韩国王萧惠。 ”此人在辽史所记女性人物中，是 嫁人最多的一位，曾先后四次嫁人。岩母茧与别人不谐的原因史无可考，但她 与萧胡睹离异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萧胡睹“口吃，视斜、发客，伯父孝穆见之日 是儿状貌，族中未尝有。 及壮，魁梧莱傲，好杨人恶。 ”守着如此人物度日 确实难过，因而“以不谐离婚” 。可见契丹女性既有自由结婚的权利，一也有离 婚改嫁之自由，并不受任何社会舆论压力的影响及人格歧视。何况辽代在法律 上对于离婚之事是认可的。 辽史中即有断离婚案之记载。 “(耶律)庶成方进用， 为妻胡笃所诬，以罪夺官，细为庶耶律，使吐蕃凡十二年，清宁间始归。 庶成尝为林牙，梦善卜者胡吕古卜日:官止林牙，因妻得罪及置于理， 法当离婚。 ”可见辽代确有关于断离婚案的法律依据。 “萧酬斡年十四，尚 越国公主，拜骑马都尉”因其母“入朝，擅取释马，至是觉，夺其封号;复与妹 鲁姐为巫蛊， “伏诛”而得罪，皇上“诏酬斡与公主离婚。 ”又改嫁萧特宋。景 宗妃渤海生女淑哥，下嫁卢俊，与“卢俊不谐，表请离婚，改适萧神奴” 。这种 形式的离婚是合法的，若附合离婚条件，即断其离婚，这比汉族实行的“休 妻制”公允许多。在契丹婚姻关系中，不仅男性可以提出离婚，女性也享有主 宰自己婚姻大事的自主权。观辽史公主表共记载三十一人，离婚改嫁者 竟有四人，可见契丹族女性的婚姻比较自由。契丹族以上婚姻状况表明，在契 丹族婚姻史上男女双方的择偶地位是平等的，没有表现出男性占有女性，女性 为男性附庸的不平等婚姻。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冲击了汉族不平等的婚姻制度。 只有不受歧视不受社会舆论压力的婚姻，才能使女性生活自由，受到社会重视， 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与男性一起在社会活动中为社会做出贡献。当然，也有 极少数不幸的女性成为统治者和亲政策的牺牲品。有些女性则在个别婚姻禁令 中失去婚姻自由，这些社会现象又表现出契丹族女性的婚姻并不完全是自由的， 但基本上是享有婚姻自主权的。 从离婚与再嫁习俗分析契丹族妇女的社会地位。妇女再嫁,指离异女子或寡 居女子重新婚配。妇女再嫁的难易程度或范围大小, 是衡量婚姻关系自由开放程 度的一个标志, 也是妇女社会地位高低的一个标志。契丹族作为一个少数民族 ,受 汉族封建礼教的影响不是太强烈。所以人们关于女子的贞烈观念。比较淡漠,妇 女再嫁是件极平常的事。从后妃到公主,从士族女到平民之女 ,再婚现象广泛存在。 此外还有收继婚这种特殊的再婚方式。而且妇女再嫁得到了寡妇本人、母家、 夫 家、社会、法律的认可。先来看丈夫死后女子重新婚配的实例。如圣宗的外甥 女秦晋国妃萧氏在丈夫耶律隆庆死后,奉诏再嫁耶律宗政 ,宗政借故辞婚,又嫁刘 二玄。圣宗第八女长寿下嫁渤海人大力秋。大力秋坐大延琳反叛之事伏诛,长寿 改适萧古。说明丈夫不论是自然死亡,还是有罪被诛妇女都有权利再嫁。特别是 景帝皇后萧绰以国母之尊,再嫁韩德让,并当众公开,对北宋使者曹利用也不避讳。 萧绰,字燕燕,辽圣宗母。圣宗即位后, 被尊为皇太后, 摄国政临朝,辽朝进入极盛期。 公元 1004 年与宋朝订立澶渊之盟,双方进入和平交往时期。曹利用是宋朝派往 辽朝谈判的代表。母亲再嫁汉族韩德让,儿子圣宗对继父十分尊重 ,像对待亲生父 亲一样待他。凡此种种例子,充分说明契丹妇女再嫁与儒家宣扬的 “从一而终” 和宋明理学家提出的“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的观念形成鲜明对比 ;也正说明 契丹族妇女的社会地位得到当时社会人们的认可和尊重。契丹妇女再嫁与契丹 妇女出嫁后仍与母亲家族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关。母亲家族对出嫁的女儿 也始终关心,一旦婚姻发生变故,她还要回到母亲家族。这种具有母系氏族社会遗 风的观念和习俗,也表现在契丹人嫁女的陪嫁物上。 辽史记载, 公主出嫁,“赐 其婿朝服,四时袭衣、鞍马,凡所须无不备” 。最主要的,也是最富民族特色的是 “赐公主青巾宪车二,螭头,盖部皆饰以银, 驾驼” ，使其平时乘坐;“送终车一， 驾牛,载羊一, 滑之祭羊, 拟送终之具,至覆尸仪物咸在” 。供送终下葬物,以此 表示母亲家族对出嫁女生老病死负责到底,这与汉族认为 “嫁出去的女, 泼出去的 水”的观念与习俗不同,这就给妇女在婚姻上有很大的自主权。在这种社会条件 下, 契丹家庭双方在婚姻上均有较大的主动权。情感是维系婚姻的重要条件之一, 如果夫妻感情不和谐,男女双方都可提出离婚。我们再举离异女子再婚的实例。 辽史公主表记载,契丹公主因夫妻不和谐离婚改嫁的就有三人共四次。如 道宗第三女特里“以驸马都尉萧酬斡得罪,离之” “改适萧特末” 。景宗第四女 淑哥“以驸马都尉卢俊不谐,表请离婚,改适萧神奴” 。圣宗第二女岩母瑾初嫁萧 啜不,“改适萧诲里, 不谐,离之。又适萧胡靓,不谐,离之,乃适韩国王萧惠”其中二 次是由感情不谐为由离婚,在契丹法律和舆论上均是认可的。即使是与公主离婚 也不会影响这位男子的前程,而且还可复尚另一位公主。在婚姻生活中 ,契丹男女 地位较平等。婚后女子行为不修,男子可以与之离婚。兴宗长女跋芹 ,初因感情不 和与驸马都尉萧撒八离婚,后“改适萧阿速” 。她因所谓 “妇道不修”被休弃, “又嫁萧富匿” 。若男子有罪,女子亦可以与之离婚 ,道宗第三女特里下嫁萧酬斡。 大康八年(公元 1082 年), 萧酬斡因母亲与妹妹之事获罪,道宗下诏酬斡与公主离 婚。契丹男女离婚后,均可再娶再嫁。离婚与再嫁的妇女不受到社会的歧视或舆 论的谴责,相反却被社会所允许和承认,别人对此不觉得奇怪,自己也没看得那么 重。 生活在辽代社会之中的契丹族女性，我们从婚姻关系可以看出，妇女拥有较高 的自主权。这一重要社会特征进一步说明:女性在人类社会发展中蕴藏着不容忽 视的巨大的社会能量。契丹族建立的辽王朝，之所以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 占有相当重要的历史地位，产生深远的社会影响，使契丹民族成为强大的民族， 主要是因为契丹族女性与男性一同建立起辽王朝，并为其发展繁荣做出重大贡 献而取得的成果。如果说契丹族在其活动的二百余年里，对发展祖国历史、促 进各民族间的融合统一、开发祖国边疆地区做出了辉煌贡献的话，那么应该说 这份功劳也属于契丹族女性。因此，对于契丹族女性在辽代社会中的地位不容 低估，应给予高度评价。 参考文献： 1 辽史卷 107列女传 。 2 秦晋国妃墓志, 向南 辽代石刻文编,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5 年。 3 辽史卷, 太祖纪 上。 4 辽史卷 113耶律牒蜡传 。 6 辽史卷 113萧翰传 。 7 辽史卷 84耶律海里传 。 9陈述契丹史论证稿,国立北平研究院史学研究所印行 1948 年 10 辽史卷 13圣宗纪四。 12叶隆礼契丹国志卷 13后妃传,上海古籍